半跪在床边的男人久久没有抬头,他平静地注视着那张姣好的睡颜,声音格外平淡,
“我见过,在宿舍里。”
冷质的声线不带一丝起伏,明明是从骨头缝里拔出来的利剑,鲜血顺着皮肉蔓延。
可是他依旧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你跪在他腿间,###。”
躺在床上的男人撩起眼皮,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眯了眯,唇边勾着嘲讽的笑,
“我倒是想###。”
他支起身子,看着那个永远装腔作势永远让人讨厌的傅寒洲,突然弯了弯眼睛,
“怪不得。”
怪不得从某天开始,傅寒洲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和洛洛疏远。
他的声音是笑着的,云淡风轻地开口,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天,那天他洗衣服摔到了地上受了伤,我去医务室拿的药,在宿舍里给他涂的药。”
“我确实是,跪在他腿间。”
“但是我还没有畜牲到趁人之危。”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撩起眼皮,那双幽深的眼睛格外沉,积蓄的寒意似乎要将人冻住。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封承霄,似乎想要看透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表面风平浪静,心头却已掀起了万丈狂澜。
怎么可能?他明明亲眼听到了他们调情,亲眼看到有液体从他腿间流下,在地上坠出一个小水汪。
一定是封承霄在骗自己。
他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行为,他想借这个击垮自己的心防。
他故意这么说,用心险恶。
闪着寒光的眼神格外凌厉,像是开了锋的剑刃一般,一寸一寸从对方身上刮过。
可是封承霄没有半点心虚,就这样懒洋洋的,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
“不信吗?学校里的监控已经全面覆盖,他会拍到我是在哪个时间抱着洛洛去了医务室,又在医务室里拿了哪些药,又在哪个时间抱着他回来。”
“监控可以储存三年,你现在去学校的话——”
他的声音顿了顿,线条优越的脸旁偏了偏,抬着下巴点了点对面墙上的时钟,
“今天晚上零点之前,你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完。”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影格外僵硬,像是一座冰做的雕塑。
他就这样愣愣地跪在那里好几秒,才骤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然而手指还没碰到门把手,身后那道懒散的声音再次凉飕飕的响起,
“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
“明天的时候,我应该就会###。”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瞥了一眼监控的方向,调子懒洋洋的,
“届时,欢迎你观看。”
-
深夜。
一辆黑色科尼赛克超跑疾驰在高架桥上,天空已经飘起雪花,洋洋洒洒。
高速运转的汽车轮胎将泥土带了出来,扬在空中,打落雪花一片。
到学校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到晚上11点。
面容冷峻的男人拿着手机,格外平静的跟校方领导谈话,又被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带着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一排排的显示屏密密麻麻地嵌在了墙上,他吩咐着工作人员调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时间。
周五,傍晚。
夏日杨柳依依,阳光穿透树枝的缝隙,将金色的斑驳撒在了地面。
没过多久,他看见了封承霄抱着姜洛洛匆匆忙忙的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屏幕上的画面一点点放大,隔得这么远,他能看到姜洛洛微红的眼睛,雪白的指尖松松地搭在了裤子上,在那里可怜兮兮的讲着话。
他按一下某个按钮,听到了夏日的蝉鸣声。
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跨过半年的时光扑面而来,又软又甜,娇得不成样子,
“好疼封承霄,我的腿要断了。”
他听见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带着他许久没有见过的阳光和活力,在那里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别人,
“封承霄,你跑快一点……”
一个又一个的显示屏在他眼前展开。
他看着封承霄抱着姜洛洛一路去了卫生室,让穿着白大褂的女老师检查过伤口之后,又低给他了一盒药。
他看着封承霄将人再次抱了回去。
天空一点一点变暗,缭绕在天际的云霞都变成了绛红色。
他看着那两个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上了楼。
右上角的时间闪烁,定在了18:23。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一点点收紧。
“傅少爷,您是要找自己吧?您大概记错了时间,您是这个时间回的宿舍……”
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好心地帮他讲解着。
那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傅少爷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收回了视线。
没有再看显示器一眼。
他一言不发地从监控室离开,走在了飘着落雪的校园里面。
常青的灌木被铺上一层雪花,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凄清冷然。
他的肩膀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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