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眼。
一直竖起耳朵听的陆秦才道,“所以婶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上门女婿?”
吴婶子喉咙哽住,姐弟俩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直接!
她猜不准人家喜不喜欢这个叫法,但男人是有自尊心的,她虚虚地打个幌子,“也不能这么说,你要是相看成功了,还能照顾你姐这边不是。”
她再加把火,“说不定还能给你安排个城里的工作,多好。”
她之前有多方面打听过,陆秦最近在烦恼城里找工作的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陆秦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红旗下生活的大好青年,对于当打工人压根不感兴趣。
要是原身,恐怕早就贴上去了。
久久得不到回应,吴婶子开始怀疑自己,她屁股底下有刺似的坐不住。
她苦口婆心劝道,“这家真的是很好的条件,春浓以后也不用这么累不是。”
屋子里响起孩子的哭声,吴婶子有些挫败,但仍不放弃,“我明天去我儿子那里帮忙带孩子,陆秦你要是乐意,明天就去县城找我去。”
孙来妹留她,“天都黑了,你要不搁家吃个饭再走?”
“诶,不用不用。”吃的还不如她家好,吴婶子离开时脸上是客套笑着,生怕被留下来吃饭。
陆春浓抱着孩子出来,孙来妹收拾好桌子后视线落在他们姐弟身上,说实话,她是有些心动的。
陆秦感觉她在看自己,“婶子,你想我去啊?”
“啊?”孙来妹下意识看了眼儿媳,生怕她误会自己排斥她弟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有,这事你自己决定,不过婶子觉得这闺女条件是好,但我就纳闷怎么会来大队里找?”
不是她瞧不起乡下人,如今的现状确实如此,怎么也得在城里找啊。
暂且不管背后原因,陆秦刚才听着吴婶子说话,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又一阵。
十六岁啊,放到往后还是初高中的年龄,谈恋爱都叫早恋,更别说结婚了。
还有就是,原身这个鬼样子,是看中了他啥啊?
他又不能大喊不去,得看看目前养他的人是什么想法,于是凑到陆春浓旁边,假装逗孩子,“姐,你怎么想的?”
陆春浓生他几天闷气,四天是有史以来最长的时间,她将他几天的讨好行为放在眼里。
她把孩子放下来,没盯着他说这句话,“吴婶子不是媒婆,跟咱们家不熟,估计做成事情于她有益,但她说的话却是事实,女方条件很好,而她父母又按照闺女这么奇怪要求来找,估计在家是个受宠的。”
受宠意味着可能脾性各方面都比较独特,所以得找一个能压得住的。
“啊,”陆秦偷瞥了眼她的神色,以为她要劝自己,结果又不太像,他一个激灵,“你是要我自己做决定?”
陆春浓没再应他。
孙来妹看得明白,她儿媳是不能擅做主张,没见这几年陆秦的主意越多了吗。她怕伤姐弟感情。
没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家人很快将吴婶子提的事抛在脑后。
夜里,陆秦躺在床上,回忆一天发生的事,去相亲,他年纪轻轻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得想想赚钱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吃完早饭,陆秦又弄发型,又整理着装的,好像又是以前那个爱臭美的人了,甚至已经超越。
孙来妹诶了一声,“春浓,陆秦是要去找吴婶子,我看他昨天不是还不想去吗?”
陆春浓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陆秦裹上旧大衣,低头整理,“姐,婶娘,我今天去趟城里,有些事要忙。”
一时没人答,他诧异看过去。
“我尽量早点回来?”
身上扛着债,不去不行。
不吃软饭,好歹自身硬一点。
“舅舅,舅舅,玩!”
孔东东不知何时摸索过来抱住他大腿,指着外面要去。
舅甥二人‘相依为命’的几天,给他留下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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