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根知底,大抵真的觉得他是在谦虚。
贺兰瓷目光不善:“我劝陆公子放榜前,最好还是多行善积德,少造口业。”
陆无忧长睫一扬,笑道:“可如今倒霉的又不是我。”
贺兰瓷:“……?”
不等贺兰瓷再怼上一句,她突然听见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之后似乎还隐约听见了李廷的声音。
贺兰瓷顿时一凛。
门栓是可以合上,但此时锁门,反倒显得可疑了,迟疑间她看向陆无忧,用压得极低的声音道:“该你行善积德的时候到了。”
陆无忧桃花目微弯,又眨了一下:“恕在下愚钝。”
贺兰瓷无语道:“别明知故问了,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倒霉,就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说完,她迅速转往里侧。
本就是觉月寺供人休息的厢房,家什摆设十分简单,放眼望去能躲藏的地方也并不多,听外头的声音李廷似乎已经在敲门了,贺兰瓷不作多想,翻身藏进了床帐中。
倒不是她对陆无忧的人品多有信心,是她确定陆无忧绝对不想再因这种事被她牵连。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李廷敲了两下,就毫无耐心地把门推开,他喘着气,声音里还带着隐忍的怒意:“你方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一个……长得极美的白衣姑娘。”
陆无忧的声音响起:“嗯……自然是见过。”
李廷瞬间道:“她在哪?”
贺兰瓷脑中一嗡,心跳骤然加快。
她紧紧攥住床栏,心道她要是被发现,她就跟李廷说她今日是来私会陆无忧的!
那厢陆无忧继续道:“她乍然闯了进来,我见她惊惶,便问她要不要喝杯茶压压惊,谁料她似惊弓之鸟一般又跑了出去,我想拦都没能拦祝”嗓音清润悦耳,不紧不慢,“你若不信,可以在房间里任意搜索。”
李廷将信将疑:“当真?”
说着,他的脚步声渐近。
陆无忧语气自然道:“不知道阁下与那位姑娘是何关系?”
李廷咳嗽了一声,含糊道:“她是……舍妹。”
他脚步声越发逼近床帐,贺兰瓷屏住呼吸,指节都绷紧至泛白,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陆无忧笑道:“原是如此。刚巧,在下还想请问那位姑娘姓甚名谁,方才惊鸿一瞥未曾来得及问,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他的声音无一丝紧张,反倒似巴不得他多呆一会。
李廷的脚步却一下停了。
贺兰瓷不知道他停在那里到底是要干嘛!
冷汗都快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来了。
就在此时,李廷突然返身回转,道:“……我急着寻人,就先走了。”
硬是等到李廷的足音彻底消失,贺兰瓷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半跪在床帐里,只觉得小腿都发麻了,刚往旁边一歪,便听见床柱被轻轻叩击了两声。
贺兰瓷瞬间又坐直了。
“人走了,出来吧。”
陆无忧那把温润有礼的嗓子凉凉响起。
贺兰瓷这才轻手轻脚掀开床帐,陆无忧正侧对她身形颀长挺拔的立着,清透如水的眉眼微垂,看起来居然真像个恭谨守礼的君子。
“呃……”
贺兰瓷迟疑一瞬,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陆无忧闻声,眸光一转,眼尾微扬,一双平地起波澜的桃花眸斜睨过来。
贺兰瓷下意识神色警惕。
陆无忧见她如此,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侧过身,上身微倾,保持着距离,低下些许。
贺兰瓷迅速往后挪动半步,目光凌厉。
陆无忧单手撑住床柱,就着这个姿势,唇角又勾出一个笑来,声音温柔,轻如耳语:“贺兰小姐,你放心——我对你绝无半分兴趣。”
贺兰瓷一怔。
也只是瞬间,她的脸上亦如花绽笑,巧笑倩兮:“巧得很,我也是——全上京的男子死光了,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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