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既是惹不起那还能躲不起吗?我就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带着我媳妇搬出去住罢……”
“怎么?老太太不同意?”林如海问道。
贾琏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道:“还没敢提,怕老太太察觉到什么,到时候就更加难办了……侄儿愚钝,父亲也是个没什么主意的糊涂人,将咱们一家几口绑在一块儿那脑子也比不上姑父一个的,是以侄儿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来求姑父帮忙出个主意,救咱们父子一命罢。”
“行了,你先起来罢,堂堂七尺男儿这般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去将你的脸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说着便叫小厮进来带着他下去了。
贾琏倒也乖得跟那小猫崽子似的,姑父说什么就听什么,二话不说顺着小厮的搀扶就爬了起来,谁想跪坐在地上太久,这双腿麻了一时之间没站得稳,结果整个人又“啪叽”一下栽下去摔了个五体投地。
那眼眶红肿又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混合物,再加上这般狼狈姿势……真真是没眼看。
林如海无语地捂了眼,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半晌,忽而发出一声叹息。
老太太的狠毒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与他记忆中发妻嘴里所念叨的那位慈爱的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
也不知发妻若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切究竟是会作何感想,想来也难免会感到惊愕痛苦失望吧?
“侄儿丢丑了……”重新变得整洁的贾琏又回到了书房里,低垂着头显得有些丧气,脸上还带着些许不自在的红。
“坐罢。”林如海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淡淡说道:“你的担忧是人之常情,可你父亲是荣国府袭爵之人,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想搬出去也不是没可能,除非你放弃继承荣国府。”
这一点贾琏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才这般为难纠结呢。
一方面怕继续留在府里早晚有一天自己和儿子的小命不保,一方面又不甘心放弃荣国府的继承权。
犹豫片刻,贾琏一咬牙恨恨道:“这荣国府本就是属于咱们大房的,我若是放弃一走了之,岂不刚好如了老太太的愿?她为了她的宝贝凤凰蛋那样算计我们,叫我怎能甘心将荣国府拱手相让?”
“说到底还是鱼与熊掌意欲兼得。”林如海一语道破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捧起茶碗呷了一口,接着说道:“既然你不能搬出去,那何不将二房给分出去?按理来说老国公走了之后你父亲继承了荣国府,这个家其实就可以分了,只不过老太太还活着,她坚持咬死不肯分便分不得罢了。”
“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又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说句难听的话,老太太如今人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说话亦是口齿含糊半天哼哧不清一句话的,倘若再受个什么刺激……估摸着这情况恐怕就该更严重了。”
贾琏目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
林如海则仍旧是一脸淡然自若,仿佛只是随口一句无心之言罢了,接着说道:“只要老太太不反对,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人,你父亲便有十足的资格将二房分出去另过,至于老太太……按理作为长子长孙奉养老太太的确是理所应当,只是老太太素来偏疼宝玉这个乖孙,想必也是十分不舍与其分开的……”
“老太太都到这把岁数了,何必还为着那点规矩为了自己颜面上好看不被人指摘而强行逆了老太太的意愿呢?礼法规矩是死的,什么都比不上老人家自身的意愿来得重要。”
贾琏顿时就悟了。
老太太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先前太医也不止一次叮嘱千万不能叫她再受什么刺激,否则恐怕人就该真彻底瘫了……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如索性就狠狠刺激一下叫她彻底躺在床上不能言不能动也罢。
到时候什么不都还是他们大房说了算?
二房多年来鸠占鹊巢的行为早就叫他们大房满心怨愤了,抓住这个机会将二房踢出去岂不美哉?也省得王夫人整天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们夫妻俩。
纵然这回的事是老太太所为不关王夫人什么事,但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突然窜出来咬他们一口?说他是做贼心虚也好,总之他是当真如芒在背的。
而老太太视宝玉为命根子这件事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是个人都知晓,趁机将老太太和二房一起撵出去在外人看来却也算是合情合理。
退一步来说,就算真有人觉得这样干不对,觉得他们大房不孝什么的,那又有什么关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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