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圣物上,真不好说,因为谁也没跟圣物接触过,他们对这种天生天养之物怀有极强的畏惧之心。
“它若是不出手,我来。”松珩掷地有声,他凝视着手中的笔,道:“我手里有封妖物的上古阵法,以一百位愿意牺牲的人族前辈为阵心,可镇压,绞杀妖族十万之数。”
那是他从先祖传承之地中带出的古阵法,若是他所料不错,是为了对付远古的“魅”而现世的,可收拾妖鬼的效果也相当不错。
上一世,邺都百众山数百座山头,十余万的妖鬼就是被这样一座阵法死死镇压住的,若不是邺主拼尽全力苦撑,他也因此投鼠忌器不敢加力,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一丝活路。
这一世没有十万天兵,但加上一百多位修为登峰造极的人族前辈,大不了,再献上他自己,足够了。
松珩从小优秀出色,家族以他为荣,母亲看他的眼神也带着说不出的欣慰,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将为什么而活着,他是有资格角逐人皇之位一脉的后人。他为人族为生。
在这一点上,他和裘桐是相同的。
松珩低头去看桌面上的那张纸,那么——要与薛妤为敌,刀刃相见。
他其实不愿意。在很久之前,薛妤其实也曾卸下过冰冷的一面,给过他很多指引和关心。
她总是这样,好像扛着圣地传人,邺都公主这两个名号,就一定要将所有柔软,善良的一面掩藏起来,变成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君主。
他用尽全力,也没能撕开那层冰冷的面纱,无法离她更近一点。
可为什么,他们不是天下人眼中的道侣吗,她不是也曾为他动过心吗。
是不是,把她从王座上拉下来就好了,她就会稍微的示弱,学会依附,这样,她无处可去,只能时时陪在他身边。
所以他要强大,格外强大,成长到连邺都也需要仰望的程度。
松珩是有过这样卑劣的,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肮脏恶心的念头的,但时间重启,将当年的路重新走过一次后才发现,好像没有意义,没有她在身边,生活按部就班,索然无味。
他寻觅半生,活着好像就只为两件事。
一是得到她,二是守护人族。
但薛妤不要他了,她有太多选择了,勾勾手指,就能有不同的男子凑上去,风流浪荡的,温柔可人的。
只要她愿意。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出了与前世完全不同的抉择。
可还是,不甘心啊。
还是想试着去挽留。
松珩慢慢地落笔,将才写下的那些字划上重重的一道线,像全盘否定了方才缜密的计划,迎着那三人不明其意的眼神,他于灯下安然入座,神情透出一种无声无息的凛然之意:“再等等。”
“我要去一趟三地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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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地盛会开启前一天,傍晚,妖都刮着狂风,街道上长毛的小妖抱头乱蹿,披着一层鳞甲的妖慢慢悠悠,岿然不动,各大酒楼门前挂着的红灯笼狂舞,在尘沙中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九凤去了一趟隋家。
她如今是常客,看门的管家堆着笑将她请进门,同时操着老者慈祥的语调开口道:“殿下来得不巧,大公子出门办事去了……”
“少来。”九凤似笑非笑地拨开管家为她带路的手,轻车熟路地拐上了另一条道:“明天三地盛会就开了,你们府上这十几位少爷小姐还有闲心往外瞎跑呐?别人我不敢说,隋瑾瑜这个恨不得围着弟弟转的,能不在溯侑出关的第一时间守着?”
她一脸“你看我信不信”“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隋瑾瑜一样没脑子”的表情。
憨厚老实的管家讪讪笑了笑,颇为赫然地搓了搓手,没找着话来圆。
一语中的。
隋瑾瑜躲着九凤是有原因的,大小姐前段时间跟着他们东奔西跑的凑热闹,案桌上堆了不知道几百份奏疏要看,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密函,信件,毫不夸张地说,堆起来比山还高。
那是看了就让人眼前一黑的程度。
九凤分了一半给隋瑾瑜,振振有词,说是未来溯侑要处理的东西,既然他现在在祖地接受传承,那由亲兄长代劳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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