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崭新腰牌的少年停在他身边,看起来有些紧张,几乎鼓足了勇气将手中的单子递上去,道:“薛妤殿下是在此地下榻吗?这是殿下午时横闯皇城上空的罚单。”
他一鼓作气说完:“总计罚金是五千八百枚灵石,您看——”
溯侑捏着那张单子,视线静静落在上面,看了几眼,又抬眼看眼前的门,退到一边,示意那人尾随在后。等拐到个少人的角落,他一边转动灵戒,一边问:“多少?”
“五千八百枚灵石。”执法堂的小少年显得青涩,说话的声音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落得并不小。
恰在这时,沈惊时抓着个小从侍路过,见到这一幕,倒退回几步,忙里抽闲地拍了下溯侑的肩,道:“不止这个,得知你受伤,邺都殿下什么也没说,但确确实实在你门口站了一下午。”
他以一种揶揄的语气强调道:“一整个下午。”
推门而入时,薛妤正好放下手中的墨笔,她推开窗,又朝身影孤拔的男子招了下手,道:“把障眼法去了,我看看真实的伤口,烂成什么样子了。”
人皇的玉玺印不是别的灵宝,那上面凝聚了数不尽的苍生信仰之力,因此而产生的伤口不是说能愈合就能马上愈合的。
溯侑随手抓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从起身离开雅间后,他周身气势一沉再沉,几乎已经到了外表掩藏不住,下意识渗出危险之意的程度,可此时此刻,将手背展露在薛妤面前,慢慢抹除障眼法时的模样又显得格外安静平和。
剑修的手仅次于灵阵师,根根修长,指节衔接流畅,冷白色的皮肤衬出一
种凉薄的锐利之意,只是以手腕为中心,向外扩出半圆的地方全呈现出一种被烈火灼烧后枯萎的溃烂之色,颜色深郁,血肉淋漓。
薛妤看得皱眉。
溯侑却不以为意,他完好的右手摁着那张罚单抵在桌面上,声音里甚至是含着点微末喟叹之意的:“阿妤,执法堂的人将罚单送过来了。”
除了故意整路承沢的那一次,以薛妤自己名义而被执法堂逮住的,这是头一次。
往他手背上撒上一层白色药粉后,薛妤听着这话,不由直起了身,抬眼扫了眼那张单子,音色浅淡,也没否认:“嗯,当时怕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溯侑知道自己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他克制不了自己亲近她的本能,想听她说更亲密的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哄他的,骗他的,刻意迁就他的都行。
薛妤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半晌,话说得直白而坦诚:“怕皇宫戒严,怕再晚一点,我来不及救你。”
两相对视,溯侑突然偏头笑了一下。
下一刻,他用右手突的勾了下薛妤的腰,将人带到眼前时再伸手圈住,一勾,一摁,她便坐到了那张垫着鹅绒的躺椅上。长长的裙摆散开,柔柔一截,彩带似的飘在地面上。
“阿妤。”他的那些躁动和无处涌动的心绪在心里啪嗒一声,转化为了另一种绵柔的,酸涩的滋味,他低下身,在她唇边亲了亲,蹭一蹭,再用一种克制而隐忍的语气道:“想你。”
这种低着声音,气息滚热的暗示,薛妤听懂了。
她脖颈微微往上抬了抬,露出一段宛若白瓷细瓶颈口的柔嫩肌肤,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意味,像是任君采撷的姿态,又像是上位者点头允准的恩赐。
溯侑却只是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的下颌,而后是微微突出一点的喉骨,再流连着停顿到她颈侧,一低头,他便能见到她那种细细蹙着眉,又同时莫名显得糜乱的情态。
理智被火烧得只剩余烬,他终于耐不住折磨似的彻底弯下了脊背。
事态失控时,他嘶的侧首,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耳珠上小小的一块肉,几近厮磨般滚热地请求:“阿妤,你别总挡着我。”
薛妤慢慢地擦了下唇,颜色艳丽得像是抿上了才制好的口脂,她气息有点不稳,胸膛微快起伏着。面对面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瞳仁,透亮的一层,像是润上了几颗水珠,整个人都被润养成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为什么去扯人皇锁。”
她指尖勾着溯侑的腰带,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鼻音,语气倒不是像先前几次带着愠怒的质问,而是单纯的疑问,或者说是被沈惊时那两句话勾起了好奇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