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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日确确实实被气急了。平心而论，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忍得了嘉阳公主那番玩弄。

所以他说她恶心。

小公主眼里的无措清晰可见，他以为自己说了这番话，棠溪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没曾想她什么也没有做，今日经过他身边时，她选择了无视。

如此，是最好。

难道还期望着她再一次纷扰玩弄自己的情绪和心志吗？

顾榆垂着头一番思索，没去在意周边的环境。

“让开！快让开！”不知是谁惊叫了几声，马蹄席卷着骑射场上的枯草，激起了一大片尘土。

那马和疯了一样，从另外一个方向直直朝顾榆冲来，坐在马上的少年满头大汗，死死拉着缰绳，显然已控制不住它了。

危急时刻，顾榆身边出现一抹娇小的身影，棠溪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将他一个男人拉过来再狠狠推了出去。

她自己并未来得及全身而退，正欲跑时，马儿的蹄子已经踏了下来。

“公主！”

“阿曦！”

“棠曦！”

很多道喊声在叫着棠曦，顾榆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浑身发软，四周的一切在他看来飘渺而空虚。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个重影，方才棠溪拉过他的情形一遍遍重复在面前。忽然，画面一转，他见到有个女子从一处高楼上跳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和痛苦。

场上大部分的人朝棠溪跑过来，包括马上的少年也惊慌失措。

顾榆似是被抽走了灵魂，猛然后退几步后仓皇离去。

现场反应最快的是苏娴慕，一把刀飞过去刺进马腿里，那马便跑不动了。他跑到棠溪身边把棠溪拦进怀里，小公主无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她一下一下喘着气，眉心蹙得很紧。

明明好好走着路，依照那马的方向，怎样也不该跑到他们这边。

绕是他再警觉，也没预料到棠溪为什么会突然往回跑。

不久前还在跟他说着“姐妹万岁”的小姑娘，在变故发生的前一秒提起裙摆，不顾一切地奔向了另外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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