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莫谈那些珍宝玉器绫罗绸缎。要知道往年的年礼,不过是当地的一些土特产而已。
这还是朱允熥第一次,感受到楚王朱桢的示好。
奏折被随意的放在一边,朱允熥细长的手指敲打桌面,心中暗道。
“他是因为周王坏事怕了?还是在试探?”
“应该是在试探,他在试探我对他的态度,试探我现在有没有动他的心思!”
想着,朱允熥微微皱眉,藩王之中,周王和楚王绝对属于阴险小人之辈。可是一个周王已让老爷子老大不高兴,再来个楚王
随后他又拿起一本,竟然也是藩王奏折。
宁王朱权也是在奏折中少见的卑躬屈膝阿谀奉承,又是几十车珍贵的年礼请皇帝笑纳。
”看来,周王之事倒也让这些藩王们认清了一点,老爷子不能永远护着他们!“
心中想到如此,朱允熥无所谓的笑笑,再拿起一本。
”臣朱棣奏“
”五弟被奸人蒙蔽以至有失国体辱没祖宗,还请皇上念着骨肉亲情,惩戒手下留情“
“若皇上待叔王以德,则天下诸藩势必感恩戴德。若皇上不顾叔王之尊,则天下诸藩必然心寒!”
“如今藩王之中,臣年岁最长”
朱棣在帮着朱橚说情,他在帮所有的藩王说情,以现存皇子藩王之中,年纪最大的辈分最高的身份说情。
朱允熥毫不客气,直接提起笔写道,”知道了,心思放在辽东军情上,不相干的事少掺和!“
这话的重点就在最后一句,不相干少掺和。
你朱棣也不过才幡然醒悟几天,就开始想做贤王了?先把自己的事做好,别以为自己的皇帝梦破了,就开始想着当好兄长好哥哥!
放下笔,朱允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翻翻看到几本奏折,怎么都是藩王的?
”叫辛彦德进来!“朱允熥对外说道。
半柱香后,辛彦德觐见。
他是通政司使,管的就是天下臣子的奏章之事。每日都要把递进来的奏折按照时间远近,还有紧急舒缓之分整理好,送往御前。
”皇上,您唤臣?“辛彦德行礼道。
”这些折子,最上面的怎么都是各地藩王的?“朱允熥问道。
辛彦德说道,”回皇上,因为这些折子都是昨晚后半夜送到京师之中“
”等会!“朱允熥忽然打断他,”都是?你的意思是不分先后?“
”是!“辛彦德说话时根本没有半点面目表情,也不懂什么事委婉,”几乎都是脚前脚后。“
朱允熥的神色郑重起来,楚王在武昌,宁王远在塞外大宁,燕王离京师也有两千五百多公里
可他们的折子,却几乎都在一天之内送达京师,不奇怪吗?
只有一个答案,那即是诸王之间私下有沟通的渠道,然后商量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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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冷!”
王八耻站在暖阁外,看着好似又要下雪的天,搓搓手,心中暗道。
忽然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他身后,这是他干儿子王不全。这孩子才十七,长的秀气干净,因为小时候被当做孤儿养在寺庙里,所以通晓一些文字,所以入宫之后被王八耻选到了乾清宫,更是认了干儿子。
“爹,人来了!”王不全说道。
“谁呀?”王八耻一愣,然后猛的醒悟,连斗篷都不穿,直接窜出殿外。
乾清宫的端门旁,一个人站在鎏金的水缸前,一只眼睛看着地面,一只眼睛看着水缸。
他站在那,好似和冰冷的天气浑然一体,青色的斗篷把他的脸完全遮挡住,让人看不清楚。
“大人,这边!”王八耻在几步之外招手。
那人抬起头,青色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乱晃两下,像是看向王八耻,可两个眼珠子却各看各的,凑不到一起。
王八耻身上哆嗦两下,低声道,“快万岁爷等着呢?”
来人,青眼毛骧。
他似乎比以前胖了,以前的大方脸盘有了双下巴,脸颊的肉也更丰满。
毛骧走到王八耻面前,看着他,“有日子没见了,王公公!”
“您客气,不敢当您称王公公!”王八耻在朱允熥身边,什么一品大臣国公亲王见得多了,也都应对得体。可唯独这位,他一见了就心里不舒服,更存了几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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