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突然疯癫,说自己和陛下有染。
寻常人自然不会信了这话,可偏偏宁安伯已经在北镇抚司被关了数月还没有定下罪名,这女眷的丈夫也不见了踪影。
草灰蛇线,抽丝剥茧,满朝文武都是聪明人,自然能从内宅的一件小事里猜出惊天之秘。
赵肃睿点点头,他已然想明白了……沈三废的脸怎么这么红?
「只可惜,他们惹错了人,陛下虽然顶着这么一副柔弱皮囊,也仍是英明神武,骁勇善战。」
沈三废又在夸自己了。
赵肃睿却只顾着看沈三废的脸颊。
不见不节,青天白日,沈三废要是从宫里出来哪有这么快?
她说不定是早就在宫外,还跟人喝酒喝得一身酒气双颊发红。
「哼。」
「陛下?」
「今日这事儿不成了,赵勤仰肯定还得用别的招儿,既然他在外面的钉子被拔了,说不得就得用他在军里埋下的人,你让人盯紧些。」
「陛下放心。」
「朕不放心。」
沈时晴偏头看向赵肃睿,就见赵肃睿似乎生气了。
「你在宫外还有别的人能见?还有别的人陪你喝酒?沈三废,你哪来的那么多功夫?朕告诉你,你用的朕的身子,可、可不能……」
四目相对。
赵肃睿到底没说出他不让沈时晴「不能」什么。
被困在深宅里的沈三废也有人为她尽忠,有人对她仰慕。
离开了深宅,成了「皇帝」的沈三废,她自然会让更多人为她所倾倒。
「沈三废。」
抬起手,轻轻点了点本属于自己的鼻尖儿,赵肃睿笑着说
:
「朕就算是当女人,也比你从前逍遥百倍,要是朕做到了,你以后不能出宫和旁人喝酒。」
「逍遥百倍?」
沈时晴垂下眼眸,将那只手攥在掌心。
这本是属于她的手,从前只有握笔处有厚厚的笔茧,现在连掌心都比从前粗糙了许多。
「陛下如今已经是我从前到如今都可望不可即的样子。」
什么样子?
手上传来一阵温热,赵肃睿的耳朵霎时红了。
「什么样子?朕穿着曳撒……」
「我曾想过能开一座书院。」沈时晴缓缓说,「不必多好,只要能教了女孩儿们读书写字,让她们知道这世上这世上虽然晦暗难明,但是只要有一人提灯,人间就不会全是无光黯淡之地。我曾想当这样的提灯之人。」
用这只手。
只可惜,在她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属于她自己的人间已经没有光了。
「陛下您做了我十五岁之前最想做的事,随心随性也罢,只想多几个能得用的丫鬟也罢,您让宁安伯府里有了一个地方可以飘着女孩儿的读书之声。」
赵肃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沈三废只能哑口无言。
之前他只觉得沈三废的阴阳怪气他受不了。
现在他知道了,比起沈三废现在的样子,他宁肯她阴阳怪气说着那些扎他心的话。
「沈三废,你……你也不是那么……」
一只手摸过了他的头发。
赵肃睿顿时僵住。
「陛下,多谢。」
微微抬眸,沈时晴笑着说。
书房大门打开,人们就看见谪仙似的玉面郎君从里面走了出来。
「事情已经问清楚了,咱们走吧。」
方祈恩连忙应声。
图南看了一眼书房里坐着不动的「自家姑娘」,笑着说:「我替姑娘送这位大人。」
一路往外走,到了池塘边上,沈时晴停下了脚步。
「险些忘了,这根簪子之前掉在了地上,在下偶尔捡到,还请姑娘代我物归原主。」
看着男人手里那根白玉珠子的素簪,图南眸光一凝。
下一刻,她双手将簪子接了过来。
「多谢大人。」
书房里,赵肃睿一手抱着头,另一只手放在身前,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一会儿觉得头发热,一会儿觉得手发热。
一定是那老废物的药有问题!
一定是!
与此同时,「清风徐」后面花园的假山洞里,一处暗门被缓缓推开。
孙氏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阿池抱着一个木匣子步履也有些狼狈。
「伯夫人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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