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哪怕来到中军大营,不自量力召集众将平叛,京营诸将转身调兵都有可能倒戈一击。但这段时间,对贾珩而言,已经足够。记室参军纪闵一听军兵来报贾珩率兵前来,惊疑不定,连忙领着两位游击将军,向着营寨门前赶来。“这……”见着远处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旗帜,纪闵心头就是一凛,下意识生出与先前庞师立一般无二的想法。集兵而来,意欲何为?但见那年轻武官,手持天子剑,朗声道:“本官贾珩,掌天子剑,提调诸营,见天子剑,如圣上亲临,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寨门?”纪闵作为王子腾的亲信,自然对贾珩印象不佳,但情知贾珩的的确确有天子剑傍身,否则,自家恩主也不会对这少年忌惮,整军都只当未见。有些事,他都觉得圣上对这小儿宠信太过,以致乱命,天子剑都不收走,号令不一,以致节帅威信大打折扣。纪闵面色变幻了下,一边吩咐打开寨门,一边问道:“贾云麾,本官纪闵,不知云麾妄动天子剑,有何要事?”贾珩并不回答,而是领着军卒入营房中,吩咐着跟着的参将杜封,接管了防务,这才直奔节帅衙署所在的营房,先着人把里外围拢得水泄不通,这才看向纪闵等人,冷声说道:“立威营参将罗锐反了。”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石破天惊,纪闵面色大变,惊声道:“方主簿一早儿去了耀武营,难道……”贾珩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已无用,耀武营号角吹响,必是罗锐攻袭大营,罗锐原领三千骑卒,往来如风,李勋猝不及防,耀武营势必不能久持,一旦为其裹挟、扇动军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纪闵急声道:“贾将军,现在当如何?”“本官已封锁风声,派果勇营镇压叛乱,庞师立也带了骑卒前往剿捕,不出意外,不久就会传来捷音,另,本官掌天子剑之令,要召集诸营游击将军以上将校前来此地议事,纪主簿准备好酒好菜,本官等下要宴请诸将。”贾珩面色平静,言辞铿锵说道。纪闵平复着心绪,面色迟疑道:“贾将军,召集诸将……这不怕出乱子?”贾珩瞥了一眼纪闵,冷声道:“不召集他们,就不怕出乱子了?况本官虽封锁消息,但不把这些领兵的将校带过来,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先在此地好生招待着,本官再向朝廷请旨。”他此举用意,自是集中监管,等耀武营叛乱平定后,朝廷同时派人来安抚,这次哗变的影响,就能降到最低。否则,哪怕耀武营被剿灭,这些人也难保不会起心思。纪闵想了想,拱手道:“遵命。”说着,出去吩咐着兵丁,去知会留守诸营的将领,至此议事。而就在贾珩坐镇中军大营,召集众将只身前来议事之时。随着时间流逝,王子腾领着十几个亲兵,快马加鞭,踏雪狂奔,赶至节帅大营。王子腾此刻脸色难看,骑马一路赶来,就听到了耀武营传来的号角示警,心头祈祷着耀武营一定不要出事,京营不能乱。待见着前方营门依稀在望,见着平静如初的局势,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一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缓缓落回肚子里。“如果京营皆乱,大营绝不可能如此平静,看来没有出什么大乱子。”王子腾庆幸想着,唤着一个亲兵驱马上前唤营门。这时,只见上方一个小校,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节帅在此,还不速速打开营门!”亲兵高声喊道。那小校脸色一顿,就吩咐着一个军卒进去禀告。而此刻中军大帐中,已聚集了四威营、四勇营以及四武营除耀武营外的军将,济济一堂,人头攒动。众将也有些疑惑,都督果勇营的云麾将军贾珩,以天子剑为令,召集他们有什么事,或者说更想知道耀武营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不来,局势未明之前,还真有些不敢。这其实也是贾珩当初斩杀果勇营一位都督佥事,换来的赫赫凶威。都知道这厮平常拿着天子剑,也不妄动,这一旦使用,说不得就是得了宫中的暗中授意。万一他们不来,秋后算账起来,谁也吃不了兜着走!怀着这一种心思,除耀武营外,其他十团营的游击将军以上的高阶将校,几乎座无虚席,齐聚于此。贾珩此刻坐在帅桉之后,条桉之上,正是高高供奉着金龙剑鞘的天子剑,便于让众将瞩目而望。下方一位游击将军仗着胆子,问道:“云麾将军,不知召集我等,宫里有何旨意?”贾珩目光逡巡过下方诸将,坐在由他让人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黑压压的约莫有近百人。《剑来》好在这座议事大厅,颇为轩敞,否则也不足以容纳这般多人。贾珩道:“本官受皇命赐以天子剑,监察整军不法之事,听闻京营整顿,将校怨念颇大,本官受天子之命,也想听听诸位对京营整顿的意见,诸将可畅所欲言,后厨已备酒宴,本将稍后与诸位边饮边谈。”这自是他想出既拖延时间,又留意将校思想动态的方法。显武营一位参将,高声道:“贾云麾,不知耀武营出了什么事儿?以致号角吹响?”众人闻言,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贾珩默然片刻,彭地一怕条桉,冷声说道:“耀武营都督佥事李勋,在整顿京营时,以职务之便向军将索贿,横行不法,本官受圣上密令,以天子剑监察整军诸事,原不欲干涉整军事务,然李勋等人丧心病狂,致使裁汰军卒围攻兵部衙司,又逼死耀武营游击将军罗凯,恶迹斑斑,绝难容忍!本官已派军卒前去拿捕此獠,递送都察院法办,方才想必是耀武营以为敌袭,而吹响号角,至于王节帅也有御下不严之责,本官以防其为李勋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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