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亦清清就注意着桂花婶子的动向。
一同待了这么长时间,她知道桂花婶子比较讲究,上小号都会趁着中间歇晌的时候回家里去上。
别的不讲究的,小号一般就在苞米地里解决了,只有大号会憋回家解决,给自家自留地存点天然肥料。
知青这边就是在知青点外搭的一个茅厕解决的。
下午歇晌的时候,桂花婶子没有跟她们往田坎边去喝水,亦清清就知道她是要回家去上厕所了。
便也立马跟了上去,挽着她的胳膊说:“桂花婶子,借您家茅厕一用,顺便跟您说点事!”
桂花婶子当然没有不答应的,这年头,粪水都是肥田的宝贝嘞,全村都来自家上厕所都乐意。
“有啥事儿你尽管说,婶子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这话要是对别人说了,可能就顺杆爬,可劲儿占得便宜了,但小亦知青是个大气的人,下乡来这么久,就没有哪个帮她的人亏着了的。
所以这话她说的放心。
“婶子,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也信任您,这些话,我不好跟别人说,但不说出来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只能找您拿拿主意。”亦清清叹了一口气,一副非常忧愁的样子。
桂花婶子一听可担心坏了,小亦知青平时都开朗得很,人又机灵,还知道许多她们不晓得的新鲜事儿,是她们第1小队妇女组的开心果,啥时候见过她这个样子?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哪个给你委屈受了?你别怕,在这响水村,还没有我林桂花护不住的人呢!”
亦清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我受了委屈,就是这事儿我怕是有点多管闲事,但您跟冬梅婶子是关系好的老姐妹,我啥都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所以才犹豫……”
林桂花明白了,这事儿怕是跟冬梅担着干系,更加关心了,“咱们又不是别人,放心吧,我嘴巴紧着呢!”
亦清清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嘛,桂花婶子的为人她也晓得,是个稳妥人,在响水村,除了少数几个人跟她不对付外,其他地方都吃得开,能说上话,更不是大嘴巴。
“婶子,那我就说啦,高小香同志和卢先进同志的事儿您晓得吧?”
“知道,她俩不是谈着呢吗?冬梅还老跟我们抱怨高为民看不惯这准女婿呢!”林桂花说,“是他们俩的事儿?”
亦清清点了点头,“上次说这事儿时,我不也在嘛,这不就留心多观察了一下这位卢先进同志,没想到发现了不妥。”
“啥?啥不妥?”林桂花一时间想了老远。
“昨儿我们不是抓到了小偷吗?然后几个知青为了庆祝,就一起合伙做了顿饭吃,王玲玲和李梦雪最高兴,一人拿了点肉出来,一人给这顿饭添了点粮,我厨艺最好,负责掌厨,其他知青也各自拿了东西。
然后这饭桌上,卢先进同志就又是以茶代酒的感谢我们三个为这顿饭的付出,跟我们三个搭话,又是拐着弯的引着我们说家里的情况。
您也知道,我们三个算是知青里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了,这个时候我还只是觉得是巧合,直到后来王玲玲说她下乡是因为干部子女要起带头作用,饭后我又看见卢先进同志给她送了礼物,我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了。
后头我问了王玲玲,她压根儿都不知道卢先进同志和高小香同志的事儿,卢先进同志送她东西是觉得她今天拿了点肉出来有点过意不去。
可前头他感谢的时候,是感谢的三个人,后边送礼却只送了一个人,这就有点不一般了。”
亦清清说道,“我总觉得这人怕是有什么目的,但又没什么证据,怕是我多想了,可若是什么都不说,万一以后真是这样,高小香同志被骗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您和冬梅婶子都对我这么好……”
“这事儿你做的很好,就该告诉我,而且你的感觉怕是也没错。
这卢先进可能还真不是个好的,我前头也总看着这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小香长相随了他爹,跟这斯斯文文的卢先进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就冬梅觉得这个女婿俊,虽然干活不行,但也有志气。
仔细一想,他跟小香处上的时候,还真没有老赵当年跟我处的那劲儿,事事周全,但要真是第一回处对象,怎么会一点不露怯?
怕是一开始就不是看上了小香的人,而是看上了她有个村长爹呢!
自从你们这批知青下来,外人打趣他,他都是笑一笑混过去了,还真没当人面承认过自己在和小香处对象,去年可不是这样式的。
莫不是骑驴找马,想看下家呢?”
林桂花啐了一口,“不行,这事儿我得跟冬梅说说,这样子的人,心气儿高着呢,怕是看不上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要么就离得远远的,要么把他牢牢的困在这儿,心气儿也给他磨平了,才能过日子。”
亦清清倒是愣了一下,还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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