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一惊。
只见大街两侧,赫然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的情绪极为激动,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那些官差们半真半假地阻拦着,害的谢慕容脸也被揍肿了,孙氏的肚子似乎也挨了一拳。
众人皆自顾不暇,哭的声嘶力竭,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担架上的谢慕白呢?
听着耳畔那愤怒的声音,谢慕白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化成眼底一点幽深的黑。
原来,这就是他们一心孝忠的帝王,这就是他们拼命保护的子民!
为了大魏江山,谢家男丁浴血沙场,马革裹尸,最后却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沈婉见状,拼命地用身体护着他。
遗憾的是,她实在是太过瘦小了。
不管如何去挡,那些烂菜叶还是能砸到担架上这个男人。
这一路走的极为艰辛,等到了城门口时,众人早已是衣衫不整,一身狼狈。
此时城门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受镇国公牵连,这次被流放之人极多,也大都是家族式流放。
前来送行的人却没多少,只有零星几个来给亲朋送点衣物碎银,以便路上使用。
见谢家人来了,其余犯人们脸色一变。
“都怪你爹!”一妇人指着谢慕白鼻子,不禁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他通敌叛国,我们又何至于被流放?”
“对,都怪他!我男人不过是在他手底下当过几天差,这就被扣上了同党的帽子,简直是冤死了!”
“这种祸害就应该绝户,全家死光了才好呢!”
听着众人的指责声,谢慕白宛若大理石般苍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丝异样。
任凭再恶毒的语言,都不能让他有任何反应。
沈婉不是个好脾气的,看着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她不禁冷笑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骂?”
“当初国公爷风光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腆着脸上前讨好献媚?”
“有好处时一个个尾巴比狗摇的都欢,现在落难了反倒打一耙,可真是无耻至极!
谢慕白眼眸微微一动。
素日里最憎恶她的伶牙俐齿,如今听起来却分外的暖心。
而那些昔日里得了国公府好处的人,却一个个的倒戈相向,恨不能一刀刀将他给千刀万剐!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不过,这一路上怕是不会消停了。
前来送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看着那一个个沉甸甸的包袱,孙氏等不禁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她们的东西都没带出来,若没有亲眷的资助,恐怕都没命走到大西北。
可等了许久,昔日那些口口声声疼她们的娘家却没一个肯来的,唯恐受到牵连。
突然,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走了下来。
见他衣领上绣着襄阳侯府的标志,几个寡嫂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果然,还是襄阳侯疼女儿。
老管家走到沈婉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二小姐,奴才是奉老爷之命,有一件东西要送与您。”
“什么东西?”沈婉倒有些意外。
书中貌似提过,原主并不受家里人待见。
老管家双手奉上一封书信,朗声道:“自从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婚事后,侯爷便气的卧病在床,发誓要和您断绝关系。”
一听这话,谢家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她们的家人不来送行已经绝情了,想不到真正冷血冷心的竟然是有着君子美称的襄阳侯,他竟会在这个时候对亲生女儿落井下石!
沈婉倒是无所谓,冷眼向老管家看去:“想断亲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二小姐,您这可是在为难我啊。”老管家不禁有些为难,“我一个奴才,哪里能做得了主呢。”
沈婉冷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
“万一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让大魏子民怀疑他和镇国公是同党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听这话,老管家吓的变了脸色:“敢问二小姐有什么条件,奴才好回去转告侯爷。”
因失窃一事,府里早就乱成一团,如果这丑女再狮子大开口,他严重怀疑襄阳侯会将气都移在自己身上。
“给我弄辆架子车,要结实点的!”沈婉想了想,说。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便试探性地问:“还有呢?”
“没了。”沈婉淡淡地说。
老管家真的惊讶了。
如果换成自己,一定会借机索要大量钱财。
他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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