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坐在轮椅上侧身望向云皎月,不知道她和三婶娘说了些什么。
日光照耀下,男人眉眼在清隽容颜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精致,深邃眼眸不带冷厉时,就犹如溪边潺潺流水下正在洗涤的黑曜石光华耀人,眨眼间纤长眼睫浓密如蝶翼,掩下眸中自己的情绪。
他抿了抿淡淡血色的薄唇,“说完话了吗?”
“要是说完了,就推我走吧。”
祁长瑾收回自己的视线,蹙眉转过身看向前方。
肯定是云皎月平时和三婶娘提了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话,所以三婶娘才特地跑过来劝他。
祁长瑾冷下神色,要是接下来女人也能和这几日一样品性高洁,分得清楚是非对错,那他也会郑重去考虑三婶娘说的那些。
云皎月皱着眉,想着这男人是催命呢。
她腿脚不方便,还让她推轮椅?方才不是还能自己用手转轮子么?
云皎月没好气拄着拐杖去推祁长瑾,她肯定这男人是不想让她和柳韵秀多说话,才借机岔开她。
“你这孩子!皎月和三婶娘说说话怎么了?又不是说的是什么不中听的话,竟然还直接把人叫走了。”
柳韵秀无奈闷哼,快步走上前,“皎月你别管瑾哥儿,你别推轮椅,让三婶娘来推。”
见柳韵秀已经上手了,云皎月也不推辞。
只拄着拐杖,顾着自己走。
走到街道上一处架着算命旗帜的老瞎子摊前,云皎月特地多看了两眼。
想着这老人究竟是真瞎还是装瞎,要是有些本事,那她就送他一个大单子。
“你这小女娃调皮得很,是仗着老朽我看不见?所以才打量着老朽?”
高深莫测般的声音落下,云皎月身子一愣。
她虽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她如今都穿到书里来了,也是信一些玄学。而且玄学也不是迷信,那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她就觉着这玄学其实是建立在专业知识上的科学。
不过古代行走江湖的算命大师,十有八九都不是真大师。
算命先生的话语引起了祁长瑾的注意,“老先生得罪了,贱内初次来方县,一时新奇,见着什么都多看两眼。还请老先生不要怪罪。”
祁长瑾本身不信算命这种事情,他信奉事在人为。
更何况,这些算命的人,说话惯会捡招人喜欢听的说。从前祁家还是首富的时候,祁老夫人常常请人算命,十有八九的算命先生都会说他能在万人不可及处大展宏图,会让祁家日后转入正途。
可如今,祁家十几口人金银散尽,沦落到了流放路上。
云皎月特地伸手在算命老先生的眼前晃了晃,“你能看得见我?”
算命老先生冷不丁说着,“老朽眼睛是有些问题,但还没瞎。”
云皎月讪讪,还以为这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师。
合着是眼睛还能见着影儿,才能看见她。
她在摊前坐下,“老先生,今日我心情好,发了一笔大财。”
“我见你浑身破衣烂衫,而且面黄肌瘦的像是平时也吃不大好,想来生意并不好。”
“我来光顾光顾你,今日也好让你早些收摊。”
算命老先生端坐着身子,“你想问什么?”
云皎月来了兴致,指着自己和祁长瑾,“你瞧瞧我和这个男人,有没有良缘?”
要是有良缘,那这个老先生着实是没有什么本事。
毕竟原身因为想要嫁给祁长瑾,最后落了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
要是没有良缘,那她也好铺垫铺垫,等到了泽州方便提和离。
祁长瑾破天荒地没有让柳韵秀推轮椅走,静静待在原地。
人世间的苦命人太多,左右云皎月近日不愁银两,就让她给人送些生意。
“你这女娃果真调皮,你与这青年分明是夫妻,还特地来问我有没有良缘?”
“我瞧着,你们从前是孽缘,孽缘过完,往后就都是良缘了。”
算命老先生捻着胡须,挺直着腰杆子。
无奈摇了摇头,没好气补充道,“老朽面黄肌瘦,那是因为老朽信道吃素,破衣烂衫,是因老朽不爱钱财这等身外之物。”
“算人平生,只不过是爱好罢了。”
话毕,云皎月和祁长瑾纷纷陷入沉寂。
倒是柳韵秀,她急着从袖子里掏出银子给算命的老先生,“老先生说得好!我侄儿和侄媳妇从前关系并不好,近日有了回春的现象。”
“你这话好,往后定是有良缘在的!”
柳韵秀言语间尽是激动,幸好跟在祁长瑾和云皎月身后前,自家丈夫将要来的银子全给了她。
否则还真没有银子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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