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的话,能救更多人。”沈宁长叹:“一将功成万骨枯……”
将军的功勋,戎马征战,是踩着无数尸体走上去的。
既是荣耀,也是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伤。
偏偏战争死人是常事,鲜少有例外。
一眼看去。
尸体无数。
血肉模糊有之。
面目全非有之。
分不清谁是谁。
记不得几个名字。
油尽灯枯,只是这历史长河的尘埃,但于家人而言,却是彻骨之痛。
“沈将军,去王府歇会儿吧。”
东方寒说:“你作业疲战,今日还要休息,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
“老王爷休息了吗?”
“父王被强带回去了,但就喝了口热水,不肯休息,想见你一面。”
东方寒看着沈书白,欲言又止。
适才远远地,就看见俩人拥抱。
沈书白生得很好看,气质斐然卓绝,清瘦如寒玉青箬,站在将军身边,确实也郎才女貌。
只是那大宗师……
东方寒想着这有辱斯文,要不要提醒一下,但又怕好心办了坏事,便纠结着过来问的,寻思这人是沈宁的老相好,但大庭广众之下,总归是不好的,可不管怎么说,沈将军对东境有恩,他就算心里膈应也不能多说什么吧。
烦死了。
……
“小王爷,这是我三哥,沈书白。”
“……?”
东方寒张了张嘴,眨了眨眼睛,有些呆。
他看看沈宁,又看看沈书白,仔细瞧着是有几分相似的。
他猛地一拍脑袋。
瞧他这榆木脑袋,就不该以小人之心去看人,闹出了这等乌龙事,还好没开口多说什么丢人的话。
沈宁和沈书白望着东方寒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颇为无语。
“走吧,别让老王爷等久了。”
一朝战乱,东境王府入目是狼藉。
“晚辈沈宁,见过老王爷。”
老王爷累了一整夜,喝了两口水才喘上气,眼睛半瞎了,要伸长了脖子定定地看个仔细,才能看清沈宁的容貌,热泪盈眶,大笑道好,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来到了沈宁的跟前,当即屈膝跪下去,“沈大元帅救我东境于生死危难之际,此恩无以为报。”
沈宁蓦地抓住了老王爷的臂膀,用了点力道才堪堪扶住了老王爷,可见老王爷是铁了心要下跪。
“老王爷是家父的莫逆之交,按辈分来说,我都得尊你为叔,这般做,岂不是折煞了晚辈?东境之事是沈宁分内之事,老王爷无需言谢,能保住东境已是上天恩赐。”沈宁直视老王爷的眼睛说:“王爷,作为沈家女郎,大燕的将军,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我当不起这一声谢,但我也要谢一声王爷。”
“谢我?”
“谢王爷临危不惧,镇守东境,一心一意满腔热血神勇于此才不让军心涣散有一战之力,让这东境还活着的百姓,在这又冷又尸横遍地的隆冬,还有一颗热火的心。”
沈宁说这话时,不卑不亢,虽有恭敬而无一丝一毫的谄媚,乃是发自内心的真挚和钦佩。
老王爷仔细端详着沈宁,满目欣慰和敬重,热泪滚烫灼了眼,哽声沙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本王高兴,高兴啊。”
千秋万代绝非一人之力。
当无数的有志者以血肉之躯化作砖瓦,才能垒砌出牢不可破的高耸入云的城墙来抵御风寒和数不尽的外敌。
“王爷,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知于你。”
“是关乎东境还是皇权的?”
老王爷一生戎马,如今战后冷静想想,也会觉得东境之事很是奇怪。
沈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所知的事都告诉给了老王爷。
这对于老王爷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老王爷一生正直,是三朝以来唯一的异姓王,还是难得的将才。
这一生都奉献在了大燕的东部。
他对皇室的忠心天地可鉴,拥护两代君王。
“这是真的?”公孙垣问。
关乎此事,沈宁并未告知他。
准确来说,沈宁有意告知,但那日营帐他称病拒绝了。
“嗯,千真万确。”沈宁说道:“老王爷,你要多保重身体,按理来说,我不应当此时告诉你,但战时结束,老王爷作为镇守东军的威东大将军,应当知晓内情,后续只怕还会有变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我都是为了大燕的安定。”
老王爷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震颤。
他睁开了眸子,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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