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撒在了包围着他的血雾内,效果立竿见影,立时,血雾中那些难缠的妖魔便纷纷退散,连那血色的雾气也淡上了几分。
似乎是在畏惧。
王尘云洒了一部分在自己周围,让那些血雾了一部分后将手搭在了王贵阳所在的透明屏障中。由着腕上的血将那道透明的屏障打湿,染成了腥红。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王尘云的声音此时已难掩疲惫,透着些许暗沉的沙哑。
“记着回去之后关上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看,忘记今天晚上的一切。我的血能够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保你穿过血雾中不受侵害,可也只有一炷香。跑快些,记住了吗?”
王贵阳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妖魔鬼怪齐上阵的架势,老早就想跑了。
可是他又不敢。
因为躲在屏障中才是最安全的,一旦他出去,血雾中的那些妖魔就能瞬间将他撕成碎片。
看着王尘云逐渐不敌,王贵阳心中慌乱,不知所措。一方面他担心王尘云若是死了,那护着他的这道屏障便为破碎,他也难逃死。另一方,就算王尘云死了,那道屏障没碎,可在这样血雾弥漫,妖魔当道的情况下,他又怎么知道这个屏障能撑多久?
没水没粮,他又能在屏障中撑多久?
眼下,他有了可以躲,可以跑的机会。王贵阳又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为什么你的血有时候有用,有时候却没有用?万一它提前失效了怎么办?”
王尘云将手收了回来,“只要不是被妖魔邪物所伤,在我自己自愿的情况下,血是绝对不会失效的。你若再不走的话,一炷香时间到了,你就只能在这里陪着我一起死了……”
这句话宛若惊雷,瞬间将王贵阳给惊怕了。
当即也不做多想,顶着那腥红的屏障,跌跌撞撞的冲过血雾,爬进了家门。
只余王尘云一人面对那血雾中数不清杀不尽的魔物。
“是福不是祸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尘云跪坐在血雾中,盯着血雾中那些翻腾的魔物,忽的笑了:“就那么容不下我吗?哪怕只是一个凡人,哪怕是一座城,却连天谴都舍得下。”
“罢了,反正我也无甚可牵挂的,就这样吧。”
王尘云雪色的双眸中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可便是这样的。世间所有的不如意,大都来自可求而不可得,生离别,怨憎会。
它不愿让他过得太高兴,自然不会让他所求有所得。
从始至终,无一日不是这样。
哪怕他如今只是个凡人,对它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可它却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为此,甚至不惜将天谴混在魔物当中制造出一些怪物来进行屠杀。
血雾当中似乎凝出了一双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似要将它生吞活剥一般,将情绪凝成实质。
“何必呢?你如今除了我,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的存在。你除不尽,也斩不断,命理之术本就该由自己注定,天道所寻所尊之法却是上天注定,历来便爱看人遭受磨难,苦求不得,在泥泞中挣扎的模样。可笑之极。”
王尘云便是如今狼狈至极,满身血污伤痕,可那嘲讽的模样却是没有丝毫掉价。
“可我的命,你不配写。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他伸手结出了个血印,随即将其扣在了整个陵北的地心上,如初雪般纯净透彻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向地心汇聚,最后竟直接形成了百丈高的光柱。
王尘云没有一丝犹豫,立时踏了进去,在光柱中自爆,献祭了自己的血肉之躯。
他曾是世间活得最久的一位神明。
便是因故化成了凡人,神明的身份也无可替代,他知道它为他书写的结局是陨落。
如其他神明一般,悄无声息的陨落。
可王尘云不愿意。
他可以死,却绝对不会顺着它的心意。
它既然想巩固自己的权益,想让世界没有神,不再有凡人飞升。却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顺应自然的说法,来合理证明自己的公平公正。
昔日好友一个接一个的陨落,只剩下了王尘云一个。
原本热闹的九重天上只剩下了那孤零零的一个,再无往日的半点风光。王尘云那时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觉得这很蹊跷,但根本无力去管些什么。
最终,他忍受不了九重天上的孤寒,跳下了天阶。
销了一身的仙法,化作了一个凡人。
所幸的是,它起初并没有发现他,可王尘云却因此而发现了它的存在。或许是因为神明陨落的太快,造成了一些灾难,它才收了手没有将其全灭。
可王尘云的消失,却并不在它的可控范围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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