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摄政王在我坟前白了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夜(1/2)

  云琅在原地呆了半晌。

  直到季时宴落水那一处的漩涡又被另一道浪盖住。

  风一吹,没有烤干的衣服有点冷。

  他想起刚刚季时宴的触碰,有点轻柔地擦过他的眼睛。

  他爹从来不做过这样的动作。

  带着一点亲昵,又有点珍惜似的。

  很小的时候,云琅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在别苑,陪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嬷嬷。

  那个嬷嬷对他不好,给他吃的经常都是冷食。

  到两岁云琅也不会说话,她越发的不耐烦。

  直到卿酒酒回来了,他才感受到温暖,但他爹一直恨不得杀了他们娘俩。

  他知道季时宴不喜欢子嗣。

  可是后来娘亲坠崖,自己身中噬心蛊,季时宴又不知道怎么转性了。

  云琅有一年多过得恍恍惚惚,醒来被噬心蛊折磨的痛不欲生,抓心脑飞,卿酒酒又不在身边。

  意外的是,每次醒过来抱着他的人都是季时宴。

  他显然不会抱孩子,很多时候把云琅勒的很疼。

  他很想娘亲,可是娘亲不在。

  他嗜血,喝了血才能短暂地压制噬心蛊的发作。

  起先季时宴也只是割开手指头让他吮吸,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听到心头血是噬心蛊的克星,就开始割开他的左边心口。

  那一年的事情太模糊了。

  好像王府过了一个很冷清的年。

  云琅向来住在别苑,冷清习惯了。

  但是他记得,娘亲在身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周围叽叽喳喳很吵闹。

  那个偌大的王府也会因为娘亲鸡飞狗跳。

  但是一切随着娘亲的消失都沉寂了下去。

  那一年的除夕,云琅难得清醒。

  几个月的以血喂养,让他对季时宴这个亲生父亲产生了根本不能违抗的亲昵。

  甚至除了他谁都不行。

  他有限的记忆里,抱着他的人总是季时宴。

  他不会哄自己,但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会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睡。

  云琅对季时宴的感情很复杂。

  身边很多人,尤其是卿秀秀,每回见着他,只要季时宴不在身边,她都要嘲讽一番。

  她说娘亲是被季时宴害死的,从悬崖上掉下去死了。

  留着他在王府,只是因为季时宴那么一丁点的恻隐之心而已。

  虽然云琅年纪小,大体也能听懂一些。

  王府的人都说他是孽子,当年还是被季时宴强迫娘亲生产,才造成一身病根的。

  季时宴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

  跟他的娘是谁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因为季时宴根本就不喜欢子嗣。

  他小时候曾经被老王爷和老王妃多番虐待,对季家的子嗣有着格外的厌恶。

  云琅听在耳朵里,也信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自己中了噬心蛊,季时宴没有将他一巴掌拍死?

  他虽然嘴上从没有说过,可是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都会抬头望院子里的月亮。

  他们长得很像,沈默都说,他只有一双眼睛不像季时宴。

  可是季时宴却格外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

  云琅不懂。

  如果季时宴对他只有厌恶,那为什么一次次割开心口的那块肉呢?

  子嗣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一次季时宴刚给云琅喂完血,抱着他在院子里拍哄。

  云琅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呓语了一声:“娘亲。”

  拍他后背的手就顿住了,久久地停在他的背上,

  那其实是云琅很无意识的一声,他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娘亲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他受噬心蛊的折磨又太狠,其实小脑袋忘记了很多事情,也难以捕捉人类身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可是那天,抱着他的季时宴却埋首在他脖颈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让云琅觉得,季时宴似乎有点伤心。

  云琅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他爹对娘亲的伤害也很多。

  此生不见是正常的,可是他刚刚为什么又从他爹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伤心?

  就好像,这统领三十万大军的虎符对他而言不是重要的东西,他轻易就可以舍弃。

  就好像...自己这个儿子也不见得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一转身就扎进水里去找他娘了。

  云琅盯着掌心那枚对他来说有些硕大的虎符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亮光,一簇属于药王谷的信号直升入夜空。

  那道信号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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