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重重的撞出去。
傅砚舟那一刻是无法产生情绪的。
那场车祸绽开的血花,仿佛成了他人生中最后的色彩。
他像一个看客,目睹着他牵挂着的女孩子的劫难。
尖叫声一片,被她推开的妈妈摔在地上,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混乱中,他好像断电的机器人,无法去看红绿灯,他艰难的重新扭上发条,摔倒,西裤的膝盖位置被磨破,他撑着起来,继续跑向她。
这条路那么长,那么长。
他终于来到她身边,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小小的身体下鲜艳的红色不断流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裙摆。
他伸手,却不敢触碰她。
她看起来很痛,眼睫毛也蹭上血渍,艰难的抬起手捉住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掌,他屏住呼吸。
好像呼吸的重量都会毁掉她。
她嘴唇动着,可她的声音太小,他颤抖着凑近,听到她说,“砚舟哥哥,帮帮姜家呀,幺幺求你了,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只会说,“好。”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睡,幺幺,你别睡。”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了……幺幺,别睡好不好,求你……”
他崩溃的喊着打120,尖叫声仍在继续,有人吓得喊出车祸了,徐洋来的及时,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起。
她伤的这样重,想触碰都无从下手。
这一切都像一场噩梦。
抢救进行了数不清的小时,姜母昏迷后被送进了病房。
傅砚舟等在抢救室外,这样的场景在这几年内他好像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海中。可他体会到了一种比等在祖父抢救室外还要窒息的情感。
他不知道当年祖母被抢救时,那个小老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
他慌得威胁医生要救活她,像个发疯的神经病,许多人按住他,最后他颓败的靠着墙蹲在冰冷的地面上。
无力的感觉逼的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他甚至想,求神拜佛有没有用?
救救她。救救她啊。
她才二十出头,二十四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一定要救救她……
但没有人能听到他的祈祷。
他付出什么都可以,可聆听祈祷的人什么都不要。
抢救室刺眼的橙色灯从亮到暗。
如同上天终于判定了这场劫难的最终结果。
姜泠被推出抢救室。
傅砚舟站起身的过程中踉跄着跪下去,起身缓慢的走上前。
他不敢看向那张小小窄窄的床,害怕看到的最让他的崩溃的场面。
医生说了许多话,他只听见了“植物人”这三个字。
植物人。
不是最遭。
他清醒了几分,哑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医生平铺直叙地说,“可能是一个月,一年,几年,或者一辈子。也可能哪天就没了呼吸。”
“痛苦会一直伴随着她,尽管她是植物人状态。”
傅砚舟无措的看着医生。
没有人回想起他是商场上越来越如鱼得水、手段狠绝的傅总,那双潮湿的眸子让他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孩子。
他想说救救她,求你不要让她痛苦。
她只是个脆弱的小姑娘,很怕疼的,不要让她这么痛苦。
但他知道,医生已经尽力了。
徐洋匆匆从外面赶来,停在他身边,空无一人的楼道里说话声带着几分回音,他听到这个男人的哽咽声。
他动作一顿,尽职尽责的低声说着姜家的事情。
“姜氏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姜总也是恪守原则的人,上边抓不到姜总的把柄,所以才一直把他关在里面……这几天应该就能处理。”
“傅总,那辆卡车的主人是酒驾。至于跟针对姜氏的人有没有关系,还需要些时间去查。”
傅砚舟没说话。
徐洋默了默,说,“抱歉,傅总。我不知道你对姜小姐……”
他只是个特助,老板的感情生活他并不了解。
傅氏的重心转移到国外,国内的公司交到他手里,他代理ceo,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没有傅家的掌权人坐镇,其他企业纷纷算计到他头上。
成了精似的老总们觉得他不比傅砚舟,就是个小助理,好欺负,在这两年的漩涡中,他过得也不轻松。
而他如今知道了几分傅砚舟的感情,约摸也能想清楚,这位大抵是没料到姜泠这样的小姑娘家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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