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护卫是晋王李璋的,白羡鱼这么说,是向叶娇坦白了背后主谋。
“那个人的手上干干净净,”叶娇手中攥紧紫檀,摇头道,“但是你的手,脏了。”
“我不在乎!”白羡鱼猛然起身,表情有些慌乱,却勉强镇定道,“总之,卑职的确烦恼过武侯长抢走职位,但是后来,我欣赏你的魄力和为人。自从你制服宗全武,给咱们武侯长脸,我就没有为难过你。这一次我不惜告诉你这些,是想劝你,放手吧,咽下这口气。等楚王养好身子,你们成婚,就离京城远远的,避祸,也图个安宁。”
“我若不呢?我若非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呢?”叶娇道。
“那么楚王殿下,”白羡鱼咬牙道,“他会第一个不答应。他小时候没有人疼,受过罪吃过苦,所以这口气,他可以咽下去。”
白羡鱼说完转身离去,叶娇又叫住他。
她解下腰间佩刀,丢了过去。
那刀精美华贵,刀鞘装饰着飞云走兽,银地鎏金的刀柄上,绑一串莹亮的蓝绿琉璃。
叶娇爱惜这把刀,特地用金线缠裹刀柄,还在刀鞘外镶嵌五彩宝石。
这是她那时在武侯铺立威,打败白羡鱼,抢来的刀。
如今叶娇丢出这把刀,刀身飞扬而起,又重重落在地上。“啪”地一声,像是击碎了什么东西。
那是某种他们构建过、重视过、珍惜过的友谊。
白羡鱼面色僵硬,弯下身子捡起刀,颓然地笑了笑道:“我已经有新的刀。”
“它也不再是我的刀。”
叶娇大步向外走去,忍住眼角的泪水,直到坐在马车上,呆呆地回到赵王府,握住昏迷中李策的手,才掉下泪。
“他说你小时候没有人疼,”叶娇道,“可是你现在有我了,你现在有人疼了!”
有人疼,又有什么用?
她太弱了,安国公府也太弱了,相比只手遮天的李璋,她弱得像一棵能被人随手拔起的禾苗。
紫檀挑檐已经化为灰烬,没有证据,她不能空口无凭指认,是李璋把李策害成这样。
无力感像一面沉重的墙,压得叶娇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叶娇轻轻触摸李策的额头。
还好,他退热了。
太医说只要退热,体内的淤血便会慢慢散去,人也能醒来。
等李策醒了,肯定会劝她,会说伤已经好了,不要去得罪晋王。
凭什么?
凭什么恶人就可以为非作歹,不付出一点代价?
叶娇的额头抵着床头,右手握拳,强忍心中愤恨的情绪,捶打自己的腿。
这时,门外有动静传来。
“在啊?”来探望李策的李璟绕过屏风,坐在叶娇旁边,看了看李策,又轻声咳嗽,拉回叶娇的思绪。
“谢谢你哈,”李璟轻声道,“那个王仙师,给本王看过了。”
叶娇找来王迁山,卜算李璟命中有没有孩子。
叶娇抹去泪水,没有搭话。她心中太难过,难过得不想关心别的事。
“他说本王命里有一儿一女,女为嫡长。这消息让我松了口气,王妃乐得不行,要不是我拦着,就要跑来拉你庆祝了。”李璟说着揉了揉自己因为开心有些变形的脸,“这算是吃了个定心丸。你们可要努力,要不然等我的女儿先出生,定会欺负你们的孩子。我今日求旨请林奉御过来再给李策看看,你放心,今晚我守着他。”
虽然可以去绵延子嗣,但还是先守着弟弟吧。
孩子早晚会生出来的,弟弟要是死了,嗯……李璟想了想,除了夭折的小十二,就只剩下八个弟弟了。
似乎也不少。
他说着往前挪了挪,想给李策掖好被子,此时叶娇唤道:“五哥……”
李璟没有坐稳,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喊我什么?”
他的脸比来的时候还要扭曲。那会儿是开心的扭曲,这会儿是惊骇的扭曲。
叶娇的眼睛红红的,问道:“我能不能用用你的腰牌?”
话音未落,李璟已经手忙脚乱从腰间解下腰牌,扔火炭一样丢给叶娇。
“拿去用!”他扶着床帮站起来,“不用还了。”
李策喊他五哥,他只觉得心中温暖。叶娇这么喊,他魂都要吓飞了。
女魔头娇滴滴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叶娇收起腰牌,箭一般飞奔而出,消失了。
李璟把李策露在外面的手放回锦被,看着他沉沉的睡颜,忍不住问:“那个……媳妇,你真不准备换一个?”
但他的小九弟弟,肯定不舍得换掉这个女魔头。
李璟还记得挑檐掉落后,叶娇跑来扶住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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