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孙玉怀决定给何晨晖治伤。
傻子这时候已经把时舟的药箱送过来了,时舟掏出麻沸丹,捏着何晨晖的鼻子灌了下去,又让人抬他去内间。
炉火和水都备齐了,孙玉怀拿出准备好的刀具,一番准备好开始剥衣裳。
“何员外要保腿,那就把腿给他留着,不过,他被蛇咬的位置周围必然是要去掉的,要不然毒素只会越传越广。”
孙玉怀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核心毒素源的地方被去掉,其他的毒可以一点点去,不让毒素蔓延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
伤口距离那处太近,要是去掉附近的,那……
时舟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她在旁边,老神在在的说:“留个蛋。”
“啥?”
这是他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孙玉怀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时舟当即改口,“留一半,给何员外一点指望。只要能去了毒,若是后期再调理调理,说不定还能站起来一会儿。”
孙玉怀:“……”
刚刚是谁在外头说男女有别,她一个年轻不好意思替男子治病的?
怎的到了这里,她就敢说了?
孙玉怀的脑子有短暂的空白,一时分不清时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舟一边把何晨晖身上的针拔掉,一边又重新扎入止血针,两人相互配合,合作起来倒也趁手。
孙玉怀提手下刀,时舟帮着拿干净的布吸血。
半响,孙玉怀问:“真的要去掉一半?”
时舟虚虚抬眸,窥了一眼,又一脸嫌弃地撇开,“都黑成那样了,留着也没用,回头腐烂发臭,都走不到人跟前。”
孙玉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作声,毫不犹豫的割掉了。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啊,你睡了一天一夜,该醒了。”
何晨晖的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他在迷糊中睁开眼,赫然看到时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何晨晖当即睁大眼:“怎么是你?!”
说着他挣扎着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腿,“我的腿!”
“放心,你的腿还在。”
时舟脸上带着微笑,一副和蔼老母亲的表情,“你爹苦苦哀求,要求保住你的腿。所以你的腿保住了。”
何晨晖狐疑地低头,用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腿还在,但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摸在腿上的触感?
“我的腿怎么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腿?”
何晨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时舟说:“这……以后再说吧,你先喝了这汤药,放心是排毒的,你身上蛇毒未解,需要每天喝药排毒,这样才能尽快康复。”
何晨晖用手撑着身体,不住地后挪,“你走开!是你害了我,也是你害了赵小武!全都是你这个毒妇害的!”
时舟一脸无辜,“二公子,您这就冤枉我了。唉,你是病患,我现在跟你说不到一块去。我刚刚给你检查了伤口,明显有了好转,这是好事。”
时舟站起来后退一步,道:“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不过不要紧,你先养伤,养好了伤,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完,时舟十分客气的对何晨晖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何晨晖一脸惊恐的看着时舟离开的背影,满头大汗的喘着气。
时舟刚走没多远,何员外就急匆匆进来了,“晖儿,你可算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时大夫,你现在还没醒啊!”
何晨晖一愣,要不是时大夫?什么意思?跟时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提到时大夫?
何员外叹口气,就把给何晨晖治伤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感慨,“大游山的人都说了,时大夫不计前嫌为你治伤,真正体现了医者心胸啊!”
何晨晖当即被气的吐出一口血,他咬牙切齿的说:“爹,是时舟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你竟然还要感谢她?你疯了吗?”
何员外一愣,随即被气到不行,“混账东西!时大夫原本根本不愿意替你医治,是爹亲自去求了她,她才愿意出手相助的!”
“你以为是时大夫帮你看的伤口?人家一个年轻姑娘,根本不愿意替你看!是孙大夫查看,时大夫问诊,最终商定了治疗方案,最后替你治的人,是孙大夫,时大夫害你什么了?”
“时大夫就是怕你说她害你,才不肯治,她果然没说错,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觉得是她害了你,人家分明是救了你的命!”
何员外本来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他家中富裕了几代,有祖产护身,跟大游山那些穷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儿子在外跟人争执,何员外只关心一件事,儿子赢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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