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膝下有一儿一女,四皇子和八公主。
她对待姜穗宁的态度十分和气,“小八从小被我宠坏了,若是她不用功,姜女史尽管来告诉我,我一定狠狠罚她。”
学生家长的话听听就算了,姜穗宁笑着夸了八公主一通,闲聊几句,便去了八公主的寝殿。
正式上课后,姜穗宁发现八公主不是没有天赋,只是之前的算学师傅都过于照本宣科,不知变通。
她换了几种简单的方式来给八公主举例子,鼓励她解出了几道题后,果然信心大增。
“原来算学也没那么难嘛!”
八公主哼了一声,得意地问姜穗宁,“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姜穗宁微微一笑:“那公主恐怕要再学五十年了。”
八公主气得瞪她,姜穗宁敲敲桌面,“闲话少说,继续解下一题。”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姜穗宁还在甘泉宫蹭了顿饭。
离开前,她给八公主布置了新的作业,故意加了几道她没讲过的新题型,挫一挫她的锐气。
顺康帝十分关心女儿的功课进度,还特意派梁公公来问了问。
姜穗宁自然也是一通鼓励夸奖的话语,让梁公公回去交差。
一路顺顺利利,没什么风波地出了宫,她坐上马车,伸了个懒腰,对彩秀说:“我可真是个好老师啊!”
彩秀笑着夸:“小姐聪明,自然做什么都厉害。”
看时间还早,她便吩咐车夫去她的嫁妆铺子。
三牌楼那家南货铺子,上个月的账面亏损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姜穗宁让马车在街口停下,带着彩秀步行过去。
离铺子越近,越能感受到门庭寥落,无人问津,就连那楼上打的幌子都有气无力地飘着。
姜穗宁微微蹙眉,不应该啊,这南货铺子里卖的都是南方运来的紧俏货物,盈利一向十分可观。
怎么会突然之间没落了呢?
她走进店内,环顾一周,发现掌柜正缩在角落里打瞌睡,不由咳嗽了几声。
掌柜惊醒,看清来人,吓了一跳,连忙挪动胖乎乎的身子从柜台后出来,“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掌柜的日子如此清闲?”
掌柜脸色涨红,连连作揖,“大小姐,不是我不上心,实在是客人都被抢走了啊。”
姜穗宁疑道:“被谁抢走了?”
掌柜领她走到门口,指着十几米外的街对面,“您看,那边新开了一家番货行,听说都是从海外运来的新鲜玩意儿,可不就把咱们比下去了?”
海外运来的?
姜穗宁对彩秀道:“走,咱们也去瞧瞧。”
二人进了那家番货行,店内果然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掌柜和伙计忙得满场飞。
姜穗宁站在货架前,仔细打量着那些有别于大周风格,充满着浓浓异域风情的番货:盛放在剔透如水晶瓶中,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露;做工精巧,有小人在上面跳舞的音乐盒;镶满珍珠宝石的圆蛋,打开来里面还藏着一个小娃娃……
耳边时不时响起伙计的报价,价格之高昂,听得彩秀连连咂舌。
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小小的一个就能卖出几百上千两?
这番货行简直就是个聚宝盆啊!
忽然,姜穗宁看到了一条特别的手串,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三角形的面纱,上面层层叠叠镶嵌着无数颗透明的宝石,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出五颜六色的璀璨光彩。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特别的宝石,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叫伙计拿出来给她看看。
伙计看了她一眼,提醒:“这条手串在我们店里只有一条,一口价八千两……”
彩秀气不过,“喂,你看不起谁呢?”
才八千两而已!
这时另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这条链子我要了。”
姜穗宁有点不高兴,“是我先来的……怎么是你?”
她转过头,正对上凌雪的脸。
伙计一见到凌雪,立马像是变了个人,谄媚极了,“封小姐,您可是咱们店的老主顾了,我马上给您包起来!”
姜穗宁敲敲柜台,强调:“是我先来的,按照规矩,除非我说不买,你才能卖给下一个人吧?”
伙计白她一眼,指着凌雪:“这位可是封相爷家的小姐,在我们店里花了几万两了,你能和她比?”
“姜穗宁,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凌雪微微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她。
姜穗宁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真稀奇,秋后问斩的死刑犯,还能大摇大摆出来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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