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很早就看清了三皇子的真面目。
他根本不像是在朝臣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儒雅斯文,醉心书画,与世无争。
她还记得当初齐家和封家闹起来,就是三皇子在背后暗搓搓捅了一刀,叫人杀了封三,彻底激化齐大将军和封明德的矛盾。
虽然这事也有商渡的推波助澜和刻意纵容,但若是他没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主动掺和进来。
这次岑妙妙被绑架,黄老板背后是三皇子妃娘家,可三皇子不但没有记仇,还主动纡尊降贵地来表达歉意。
姜穗宁可不相信他是这么宽容大度的人,还不是因为要讨好商渡,在夺嫡中为自己增加筹码。
但姜穗宁也知道商渡不会真的扶他上位。
如果三皇子真的上位了,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拿商渡开刀。
姜穗宁出宫直接去了畅音阁,把木盒交给岑妙妙。
“三皇子给你的赔礼。”
岑妙妙一打开,就被里面金灿灿的首饰和宝石闪花了眼。
“他这么大方?不会是想害我吧?”
见她并没有被重礼迷了心,姜穗宁便笑道:“不要白不要,就当给你攒嫁妆了。”
三皇子要装好人,自然不会小气,这些可都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等闲买不到呢。
岑妙妙脸一红,假装生气,“你怎么也取笑我?”
“哎呀,是我不好。”
姜穗宁连忙作揖道歉,又冲她狡黠地眨眨眼,“我怎么能跟未来三嫂没大没小呢?”
岑妙妙脸更红了,索性破罐破摔,“我已经跟姜瑄说好了,再相处两年看看,不急着成亲。”
姜穗宁一怔,随即理解地点点头,“没错,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是该谨慎考虑。”
“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岑妙妙见她如此大方接受,有些意外。
“有什么奇怪的?”
姜穗宁神情自然,“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更加苛刻。
男子就算入错行,也有回头改正的机会。
可女子嫁错了人,那可真就是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有几个女人能像姜穗宁这般,有娘家父母兄弟撑腰,有圣旨做倚仗,干脆利落地脱离夫家的?
女子总是要承受更多的审视和苛责。
“从私心来说,我当然觉得我三哥千好万好,但我只是他妹妹,你才是决定要不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姜穗宁一本正经道:“我这人很公道的,绝不会偏袒他。”
岑妙妙被她逗笑了,又认真道:“穗宁,谢谢你,我知道你们全家都是好人。”
其实昭昭说得没错,姜瑄真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夫君人选了。而且她对姜家的其他人都很熟悉,无论是何沅湘还是姜母,都不是难相处的。
“我就是……”岑妙妙面露纠结,“我就是有点害怕,我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呢。”
“嗯嗯,你慢慢考虑,反正要急也是我三哥急。”
姜穗宁想起以前,每次见到岑妙妙和姜瑄都是在针锋相对,吵得热火朝天,不由感慨缘分真是奇妙。
她三哥哎,那个口口声声说成亲没意思的家伙,居然铁树开花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
姜瑄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几个精致的点心盒子。
姜穗宁故意道:“三哥怎么知道我想吃这家的点心了?”
“明天再给你买。”姜瑄一口回绝,“这些是给妙妙的。”
姜穗宁跺脚,“三哥你,你重色忘妹!”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见商渡就忘了我?”
姜瑄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岑妙妙一见两兄妹快要打起来的架势,连忙道:“我吃不完这么多,穗宁你拿回去吧。”
姜穗宁忽然噗嗤一乐,“三嫂,我逗你呢。”
她瞄了姜瑄一眼,假装跟岑妙妙说悄悄话,实则大声道:“我觉得你做得对,是该多考察他两年,我三哥这人啊,啧啧……”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瑄敲了个脑瓜崩。
“阿妹,报仇也该有个度啊。我现在对商渡已经很客气了。”
姜穗宁吐了吐舌头,“算了,不打扰你们二人甜甜蜜蜜,我回家陪阿娘去。”
出门前,她趁姜瑄不注意,嗖地一下抢了一盒点心就往外跑。
姜瑄摇头笑得纵容,又对岑妙妙解释:“你不用紧张,我们俩从小就这样闹惯了,不是对你有意见。”
谁知岑妙妙却气鼓鼓地瞪他:“你怎么能这么说?穗宁想吃就让她吃啊,我又不会和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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