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大人,下官方才说过,这件事不只是关乎国家社稷,下官之所以说放人,也是为大人着想,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许平望着滕绍元。
“还望许大人见教。”滕绍元抬起头,望着许平面庞有些苦涩。
毕竟捉拿种老相公,实在非他心中所愿!
“包厢之人的身份地位,我想不必下官多言。”许平道:
“更不要说他在西部的影响力,如果大人真的因为这么点事就把人给捉了,就没想过可能引起的后果吗?”
“后果?”滕绍元一愕:“你是说?”
“他所领导的那批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大人尚记得否?”
“名字?”滕绍元目光先是一凝,随即又感觉犹如五雷轰顶!
对,种家军!
种家军呀!
老种家世代镇守西方,至今已传到第四代!
四代将门,为国守边,可想而知他们在西北诸路的根基底蕴有多么深厚!
就算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汴梁,甚至京东东路,甚至广南西路,一说起种家军,种师道,又有哪个百姓不是交口称叹?
自己若真把人给捉了,轻则民声鼎沸,重则...
他越想,愈是不敢往下想!
真闹出兵变来,自己这开封府尹万万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对许平道:“可是国有国法,他们当街杀人,难道本官连拘捕审讯的权力都没有不成?”
“大人!”许平此时已再次站起身来:“事有轻重,更需权衡,现在皇城司的亲事官大人也在这里,事情原委经过他已然调查清楚。”
跟着,许平又将薛奇之前的汇报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滕绍元听的很认真,愈听,眉头皱的也是愈紧。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着。
因为这的确和一个多时辰前大名府都监李成那班人跟他的说法大相径庭。
自己一心要维护老太师府上的人,当时竟然就轻信了。
想到这里,心下也是汗颜。
现在,他已然想要放人了。
不过他仍望着许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许大人,本官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可否见告呢?”
“滕大人但说无妨。”
“许大人如此尽心尽力的为老相公奔忙,是仅仅出于对他老人家的敬重吗?”
滕绍元这话问的很有水平,不直接点明。
但话里意思就是:你和他是一条路上的人?
许平哪里能不明白?
心思电转,便从容答道:“在下官心里,对老相公和老太师,都是同样敬重的...”
“卧槽!”薛奇当时就是脸色一黑。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蔡京那老杂毛能和老种相公比?相提并论?
当时心中对许平就很是不悦。
而滕绍元听到这话,又察言观色,当时心中就极是满意。
一抹笑容浮上脸庞:老太师想要拉拢这人,怕是可以达到了!
“况且,下官如今也是在朝堂为官,亲疏轻重,小子还是分得清的。”许平又继续道出这么一句。
薛奇已经当场恨不能离席而去了!
可又想着,至少得先把老相公这件事给解决了再说,只硬生生忍下来!
可滕绍元这时候一张脸已然灿成了一朵菊花。
他笑吟吟的拍手站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小相公年纪虽轻,却颇识大体呀!来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他笑眯眯的走到许平面前,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还又放低声音道:
“老太师对小相公你也是一向看好的很呐,小相公得到机会,可还要跟老太师多亲近亲近才是。”
“是是,下官省得,最近几日下官也一直在准备,想要在老太师生辰时,为他老人家献上一份厚礼的。”许平拱手垂头,一副谦逊知礼的样子,轻声道。
“哈哈哈!好好!”滕绍元此时简直得意极了,也很是欣慰。
当时便大手一挥:“来人!”
“大人!”
门外立即有当班差役奔入,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亲卫差役中的首领。
“传我府令,包围樊楼的衙役即刻收兵!”
“啊?”差役当即一愣:“可是大人...”
“没听到本官说话?”滕绍元眉眼一瞪,官威顿现。
“不不!大人,只是...”差役慌张,可还是硬着头皮:“大人,御街上见血了!”
“几个泼皮蟊贼而已!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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