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兄又来观摩这《踏雪图》?”
“今日没同夫人前来呢?”
许平还在震惊的瞧着眼前的卷轴,身边几个同样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却冲赵明诚拱手笑问道。
“此图如此稀世,怎能不趁着现在尚在摊位多来看几眼?”赵明诚也冲他们回一礼,笑着道:
“内子近日身子欠安,在家养病。”
“哦!代我等向嫂夫人问安。”那几个儒生听言忙道。
跟着一人又叹道:
“可惜我们也只能瞧瞧了,这价格太贵,便是汴梁城内高官富户,恐怕也没几人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财来吧?”
“那肯定。”旁边一人应道:“若说凑一凑、变卖家产拿出二十万贯么,京都之内肯定还是有不少人能拿出来的。
可若说有实力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钞的,京都之内,只怕当真寥寥!”
其他众人包括赵明诚纷纷点头。
摊主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瘦削汉子,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众人议论,此时淡淡道:
“寥寥肯定寥寥,但绝不是没有,上次便有人过来一口价二十万贯想买下来。”
“哦?”众人纷纷看向他:“掌柜的,那你为什么不卖?”
“我不想卖!”摊主一副“我是爷”的样子。
“为何?”
“因为对方不是一个好的买家,也不是此图好的归属。”摊主颇为正色道。
“哈哈!”不少人纷纷失笑:“杨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只要能卖出去就行了呗?你管人家是不是好买家呢?何况又不少你钱?”
摊主却神色一如之前的冷淡,不置一言。
“哦!我想起来了。”一个书生似乎恍然大悟道:“上次,上次市集岂不就是高太尉府上的老管家亲自来的?”
“啊?不能吧?你是说高太尉对这幅图有兴趣,想买下来?”旁边几人七嘴八舌。
“恩,上次我刚好在这儿。”那人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是太尉府的老管家,没错!”
嘶!
众人闻言纷纷愕然:
这摊主也太牛气了吧?
连高太尉的面子都不给!也不怕得罪人。
“据说展子虔的另一幅《游春图》现正在今上官家手里,爱惜异常,难怪高太尉对这幅图如此感兴趣呢?如果进奉给官家,那...”
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余人这才明白,纷纷点头。
“掌柜的,你这幅图我买下来,卖给我,能行吗?”
许平这时已经直起身,刚才听到摊主和众人的议论,直截了当道。
“你?”摊主神色依然冷漠,看着许平,似在观察。
“哇!这位兄台准备花二十万贯把这幅图买下来啊!”
“明诚兄,这位是你同来的朋友吧?你何时结交了如此豪贵的朋友?”
“别是空口白牙瞎问吧?”
“我觉得,就算是他真能买下来,也得回去变卖家产!”
...
不论怎样议论,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这是这幅图在这半个多月来,仅有的第二个诚心准备入手的。
赵明诚虽然知道许平应该身家不简单,可毕竟对于他能否一下拿出二十万贯心里也没底,便对众人的询问没有回话。
只是紧张的来回看着许平和杨姓摊主。
他是既怕摊主拒绝,又深深震撼于许平的魄力!
二十万贯,就为一幅画!
“你买去此图准备干什么?”
摊主声音依然冷淡,漠然的看着许平。
“借给朋友一用,冠压群宝!”许平神色也是淡然,迎着摊主的眼神,坦诚道。
他想过了,对这种人似乎不可以用什么机巧话语来回答,不如坦诚的好。
何况,自己本来就是要帮朋友来寻宝的。
虽然说大批量的搞古董字画倒卖他老早也想过,但感觉现在不是时候,毕竟沉香楼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摊主听他这么说,一直冷冽的脸庞忽而微微绽放出一丝笑意,声调也温和了一些:
“你是想帮朋友争口气?”
“对!”
许平盯着他直接回道。
“哈哈!”
摊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便道:“好,好!那我卖给你!还给你便宜两万贯,如何?”
嘶!
围观人群再次愕然了。
这都什么情况?高太尉的人不还价二十万贯要买他不卖,现在这个年轻人一两句话他就愿意卖了,还主动给便宜两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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