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传

第三十章 玉兔精投奔二郎神 青孔雀解语三界劫(1/2)

 “常见一伟丈夫,丰神秀整,举动雅静,衣销金白袍,傍骆驼桥栏柱立...伟丈夫者,俗所谓二郎是已。”

 ——(宋)《夷坚志》

 玉兔精是个约莫十七八的少女,面上甚是娇俏,一双兔眼圆溜溜的十分机灵,听了“二郎神”的醉话,它原本被吓得煞白的小脸瞬间就浮上了一层红晕。它在月光下仰头望着“二郎神”,眼里尽是倾慕,丝毫不记得身边还有个危月燕。

 这次是越鸟赢了,青华露出一个轻笑,一种轻松快意的感觉席卷了他,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陌生,正因如此,他才格外珍视它。

 玉兔不明所以,还以为二郎真君对它笑了,一个危月燕便可保它百年,更何况是二郎真君?若它真和二郎神相好,往后天劫也好、刀兵也罢,哪怕三界烧个精光,它也一定能可以高枕无忧!于是它大喜过望地站起身来,在危月燕震惊不解的眼神中奔向了青华——

 “奴儿愿意侍奉在真君身边!真君带奴儿走吧!奴儿愿意追随真君左右、不论生死!”

 越鸟从一开始就知道玉兔一定会见异思迁,二郎神乃玉皇大帝亲侄,在天庭位高权重,独领一军,在凡间亦广有信众,处处都有二郎真君庙。天庭乌泱泱的都是神仙,可如同二郎神这样到处有庙宇有信众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眼看玉兔精一副邀宠嘴脸,而危月燕则面色不善,青华这才终于明白了越鸟的深意——玉兔欲与危月燕私奔,可归根结底,玉兔的心却根本不在危月燕身上。这对假鸳鸯一个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只羡鸳鸯不羡仙,一个却从一开始就满心都是自己的前程,因此越鸟稍微一试,他们的“真情”便土崩瓦解了。

 越鸟两历千世劫,对于爱恨情仇可谓是了如指掌,哪里是青华及得上的?而嫦娥既然从一开始就坚信越鸟能够不动声色地大事化小,必定也是和越鸟想到了一块去,青华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从头到尾不知所以的只有他一个人。

 自梼杌逃出灵山后,天庭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觉得天劫将至,危月燕也不例外。梼杌是灭世巨妖,天庭捉完灵山捉,可最后还是让它跑了,这就是凶兆。

 危月燕并非玩忽职守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他觉得与其被动地被卷入“天劫”这样缥缈虚无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不如就此狂悖一把,潇洒百年。他在天庭久已,平日里尽忠职守,从未为自己活过,如果天劫真的要来,他想在死之前自由一回。

 初遇玉兔精,危月燕便与它一拍即合,他把玉兔当做红颜知己,这才将满腔热血毫无保留地倾注于它。他们本想伺机夺取托李天王的令牌就此下界逍遥快活,哪怕来日生灵涂炭又如何?只要他们二人能相守百年,享些清欢,总比在这无情冰冷的天庭当差到死强!

 眼看玉兔精对“二郎真君”投怀送报,危月燕这才大彻大悟——原来玉兔只是想找一个可靠的神仙,至于此人是二郎真君也好,是他区区的危月燕星君也罢,它都不在乎。

 七情六欲、贪嗔痴恨,如同一张大网错综复杂,一旦落入苦海,从此便再无解脱。危月燕和玉兔精不过是末流的小仙,越鸟大可让青华将他们趁夜绑进妙严宫拷问,何必费这些事大半夜的唱戏玩儿?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她始终心怀慈悲,她想让危月燕自己跳出情劫,让玉兔精明白真情不可辜负。

 面对如此惊变,危月燕久久未语,他望了玉兔最后一眼,随即便化作一只黑燕,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花园里有些鸟儿因此惊起,玉兔略晃了晃神,可它心里明白,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危月燕去了又如何,如今它有二郎真君庇佑,又何必惋惜一个区区星君?

 假鸳鸯就此分道扬镳,危月燕重新归位,他不知道明日他会不会被传入灵霄殿,亦或是被押上诛仙台,可心碎更胜身死,他已经不在乎了。明日一早,其余星宿会发现失踪了两天的危月燕突然回来了,他大概会胡乱拿些说辞来搪塞。谁都想看热闹,可等热闹没了,人群总会一哄而散。至于他和玉兔的情爱分生以及他的生死爱恨,除了他以外,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星辰们总是清冷孤独的,这一点大概早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神人妖一母同胞都无法相容,更遑论理解千里之外的群星们。万万数的生灵挤在女娲所创造的世界里,谁都希望成为世间的主宰,可他们却注定彼此不通,鸟听不懂鹿的呦鸣,玉兔精大概也不知道危月燕有多深情。

 青华略退了两步,和“李靖”“哪吒”一同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玉兔正觉不妙,面前的三人却突然一下都显出了真身。

 嫦娥冷着脸喝了一声:“孽畜,还不显出原形!”

 玉兔圆睁双目,几不敢信,直到听到嫦娥的声音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如今危月燕已经弃它而去,而嫦娥更是将它抓了个正着,它已经无路可退无计可施了。

 玉兔跪地拜嫦娥,随即现出原形,它自知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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