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山,在汤饼店待了整整一日的刘昆吕芘等人终于学会全部手艺,急不可耐的各回各家,盘算着该如何推出新菜,将利益最大化,尽早收回成本。
乔春锦终于得空揪住徐昀,问道:“不是说请他们只吃饭的吗,怎么会把炒法和食谱一股脑给卖了?”
“不卖不成!”
摆在徐昀面前的是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饶是他心智坚毅,也乐的笑容满面。
钱是男人的胆,兜里有了钱,许多问题才不成为问题!
“猪下水的秘密瞒不过杨简,以杨家在平阳县的势力,他会用尽各种手段来打探消息。咱们越是藏着掖着,把百姓的好奇心堆到最高点,一旦杨简拿到秘密,用这个做文章,联合其他眼红的同行们群起攻之,造成的后果就会越严重,很可能严重到连朝奉郎的墨宝都压不住场子的地步……”
崔璟早晚得走,徐昀在平阳势单力薄,目前跟杨家还无法对抗。
与其怀璧其罪,不如直接卖给六县名厨,积累第一桶金,再找另外的赛道去赚钱发展。
八珍虽然新奇,可一份能卖多少钱?
贵了,普通人吃不起,富人又不会天天吃。
便宜了,普通人吃得起。
可平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人口基数摆在这,辛辛苦苦卖一年,能赚多少钱?
另外,徐昀真正担心的是崔璟。
昨晚的宴会,崔璟几乎不加掩饰的打量乔春锦。
男人的心思,男人最懂。
如果他以聘请乔春锦当厨娘为借口,强行要人,到时候从还是不从?
如果杨家也看到这点,背后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刚刚好转的局面,立刻就要败坏。
干脆先发制人,把炒菜法和八珍食谱售卖高价。
然后,再把食谱免费送给崔璟做个人情,堵住他的嘴。
崔璟是要脸的文人,也是难得的聪明人,应该干不出收受好处后翻脸无情的事。
乔春锦想想徐昀描述的那个后果,后怕的拍拍胸口,道:“也对,小奉天天往店里送猪下水,瞒不过人的。可你连平阳县的也卖出去了,现在每县只能一家经营,我们是不是没法做这个生意了?”
徐昀柔声道:“嫂子,有个事我没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还望见谅。”
“啊?什么?”
“再过一个月,我要去州学读书,留你在平阳我不放心。干脆关了汤饼店,随我同去州城,可好?”
“这,这……”
乔春锦猝不及防,羞红了脸,如葱白的手指绞着衣角,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嫂子,不去不行。”
徐昀苦着脸道:“上午我拜会朝奉郎,提前跟他说了此事。若你不去,朝奉郎以为我是信口开河之辈,从此对我有了看法,以后如何还能上进?”
“那怎么办?”
乔春锦急了,道:“我一个寡妇,在平阳因为是邻居,跟你走得近,也就罢了。如果同去州城,难免会惹来闲言碎语,我倒不怕,就怕污了你的名声……”
徐昀笑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嫂子别给我脸上贴金,外面怎么骂我的,我心知肚明。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安排好,咱们离开平阳,一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牵扯到徐昀的前程,乔春锦实在无法拒绝,可内心深处的忐忑不安又挥之不去,熬到夜深,躺在床上辗转不眠。
可不知怎的,当听到他不管不顾的要带着自己同行,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甜丝丝的味道。
由于徐昀的及时拆招,杨简的离间计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
有了崔璟这样的靠山,徐昀在平阳县就算站住了脚。
哪怕崔璟过些时日离开,邓芝那头老狐狸也会明里暗里的照拂徐昀。
想跟以前那样,勾结县衙胥吏找徐昀的麻烦,几乎不可能。
所以,对付徐昀,需要从长计议。
第二天大早,经过彻夜思谋的杨简又生一计,派几个下人到朱家村,找到徐家的老仆朱安,带回杨府单独碰面。
“朱老头,徐昀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背后定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回去给本公子当个细作,但凡打听出什么,重重有赏。”
朱安在徐家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不过大焱朝没有奴籍,他和徐家属于经济雇佣关系的主仆,而不是人身附庸关系的主奴。
之前徐昀出事,朱安见徐家大势已去,裹了些值钱的家当,偷跑回距离县城十几里外的老家朱洼村,准备怡儿弄孙,安享天年。
这会听杨简说起,才知道徐昀咸鱼翻身,重新夺回了徐宅和布庄,心里五味杂陈。
略有点后悔,但是不多,更多的是抱怨老天不公,怎么就没让徐家彻底衰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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