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又起。
这次规模远超之前,岳欢不再藏着掖着,调动所有兵力,箭矢、火油、投石,全跟不要钱似的泼出去。
饶是海盗的船只数量占据绝对优势,可楼船本来就是海上堡垒,以一敌多,持续作战,是它存在的意义。
加上平江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得徐昀承诺照顾父母妻儿,更是将士用命,竟硬生生的顶住了前几波攻击,还摧毁了十余艘海盗的中小船只。
至于徐昀乘坐的客船,由于柳如玉死的太快,海盗搞不清楚状况,没人胆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射箭投石,损失极小。
如此鏖战大半个时辰,到处硝烟弥漫,尸体漂浮,血红的水面倒映着厮杀的人群和震天的吼声,彷如人间地狱。
王先见久攻不下,动了真怒,道:“老二,你去!”
二当家最善攻坚,是王先手里锐不可当的矛,闻声而起,只说了一字:“好!”
他亲率两艘斗舰和五艘艨艟,敏锐的捕捉到官军两艘楼船的协作由于长时间作战出现了破绽,冒着箭雨,形成突出部,以损失一艘斗舰和两艘艨艟的代价,一鼓作气推进到平七号的十五丈之内。
这个距离,平七号的投石机没了作用,而海盗较为落后的小投石机则能有效命中。
“公子,平七号的船帆着火了!”
平七号楼船被投石机发射的火油罐砸中船帆,大火瞬间吞噬了桅杆,连备用帆也升不起来。
失去风力的楼船丧失了腾挪转移的空间,仅靠桨橹,注定成为活靶子。
二当家冷酷的下令,另三艘艨艟开足了劲,猛然撞上平七号的底仓。
海水顺着破洞倒灌,很快开始倾斜。
“砍断绳索,放犁头镖。”
紧急关头顾不得许多了,几个兵卒听令挥刀砍断绳索,上百斤重的犁头镖掉落,将两艘艨艟拦腰切碎,数十名海盗躲闪不及,也被切成了肉泥。
“下去五十人,无论如何,把破洞给我堵住。”
没了犁头镖的威胁,二当家把手一挥,仅剩的这艘斗舰上三百敢死之士,纷纷叫喊着扔出飞爪,准备跳帮,血洗平七号。
王先大为满意,道:“平七号被老二拿下不成问题,平三号独木难支,已不足虑。老六,你和老四各带十艘船去打平三号,若能早于平七号结束战事,我重重有赏。”
“是,大哥!”
……
眼睁睁看着战事逆转,李屯田颇为惊慌,道:“公子,怎么办?要不我带着你先走?”
“走?援军未至,黑水群盗未灭,走哪里去?”
徐昀站在女墙边,丝毫没有关注平三和平七的战况,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海盗旗船,心里默默念着:
方若虚,这么多人拿命在争取时间,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援军现在还看不到影子。你别是被马惟忠糊弄了,水军真要有本事,还能让海盗成这么大的气候?平江军的宫保徒有虚名,不可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约好交战后最晚一个时辰抵达,这都快两个时辰了……”
李屯田久经仕途,太清楚官员们的习气,承诺的事先打五成折扣,剩下的全看运气。
“海上作战,又要避免被海盗发现,来的晚些,情有可原。这场仗,重点不在援军,而在作为诱饵的我们,能不能陷阵?”
徐昀指着平七号上正奋勇跟海盗肉搏的水军,道:“他们无一人逃,无一人退,我怎么有脸弃之而去?”
李屯田劝说不动,只好暗自盘算,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徐昀要脸,我可不要,保命要紧。
随着平三号被四当家和六当家围攻,无法支援,平七号这边岌岌可危。
源源不断的海盗沿着二当家打开的缺口登船,从甲板到飞庐到雀室,阵势被冲乱,全凭着本能互相砍刺,互相撕咬。
人们化身最冷血的野兽,盯着眼前的对手,目的只有一个: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轰!
平三号上空射出七八丈高的烟花,这是信号,徐昀立刻吩咐李屯田,道:“去,开舱门!”
顷刻之间,从客船下层的货舱里出现了多艘赤马,整整三百名平江军的水兵各自操舟扑向平七号。
他们以逸待劳多时,龙精虎猛,奇兵突出,让围攻平七号的海盗措手不及,哪怕二当家率领,也在抵挡一会后败下阵来。
平七号稳住局势,三百生力军又扑向平三号,四当家见势不妙,指挥斗舰开始后撤。
六当家气的差点吐血,可也不敢托大,只能跟着四当家屁股后面撤出战斗。
然而,三百生力军也只能拖延一时,改变不了战场整体局势。
平七号底仓的破洞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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