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才看看徐昀,看看胡景阳,惊疑不定的道:“大公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胡景阳自觉拿捏住徐昀的死穴,优势在我,态度骄横的无以复加,道:“徐昀,你不是挺能说会道吗?怎么,这会哑巴了?县学里有冯玉树给你撑腰,行,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可现在是做生意,在商言商,我胡家的布,想卖给谁卖给谁,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徐昀面色平静,道:“元叔,没什么误会,今天胡大公子跟我发生点小冲突,没想到他的心眼这么小,为了报复我,竟然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胡景阳道:“哈,好大的口气,徐记也配?”
“徐记布庄的销量全县排第一,也是胡记织行最大的主顾之一。断我们的货,等于切自家的肉,你是不是傻?”
胡景阳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徐昀,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是吧?断你家的货,胡记只是暂时少赚点钱,徐记撑不住可是要倒闭的。你不跪下来求我,还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
徐昀丝毫不给面子,鄙视的语气道:“真当没了宋屠户,就要吃带毛猪?胡记不也是从温州的宜升号进的生丝和麻线。然后分派给各个织户,织成布匹向全县的布庄和染坊兜售?徐记凭什么做不到?”
“哪又如何?胡家数代经营,才有今日局面。”
胡景阳晃了晃手指头,道:“不服?不服给老子憋着!”
徐昀转身往外走去,道:“元叔,明天就派人去州城,先买两千匹原布回来。我倒要看看,徐记怎么倒闭?”
胡景阳仰头大笑,道:“不学无术的蠢驴!从州城进原布,你知道本金要多少吗?以平阳的布价,卖一匹赔一匹,赔不死你!”
平时都是他被人叫成蠢驴,现在终于逮到机会叫叫别人。
嘿,别说,这词真的挺爽。
徐昀回过头,冷笑一声,道:“我有钱,就跟你争这口气!两千匹要是不够,就再搞两千匹来。并且明白告诉你,我会低于市价出售,到时候平阳布价暴跌,看你的织行赔不赔钱?”
胡友财没想到徐昀宁可赔钱也要打价格战,登时急了,道:“徐公子,做生意和气生财,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真被徐昀把价格打下来,布价会受到长远影响,对胡家不利。
徐昀漠然拱手,道:“这话不如二掌柜说给胡大公子听吧!告辞!”
胡景阳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茶壶砸到地上道:“争口气是吧?行,谁赔不起谁是孙子,咱们走着瞧!”
等徐昀等人离开织行,胡友财偷偷打量胡景阳的脸色,盘算着该如何劝说为好。
胡景阳突然道:“立刻派人,去盯着车马行和城门口。如果徐昀真的派人往州城买布,速速禀告。”
“啊?大公子,你是要?”
胡景阳狞笑道:“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徐昀想坏本县的规矩,避开胡记,从州城拿货,那就准备好人财两空吧!”
胡友财后心一阵发凉。
胡家在平阳县崛起的过程,当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能在短短两年内,把平阳县另两个织行全部兼并,并彻底杜绝新织行的诞生,除了明面上的竞争,少不得暗地里动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现在胡老掌柜病重,把家业交给大儿子胡景阳接管,肯定也把这方面的资源给了他。
胡友财只是胡家的远亲,由于精明能干,被任命为二掌柜,只负责日常经营,却从不接触暗地里的勾当。
见势不妙,哪敢多言,忙低着头应了。
回到后院,双手插入袖子里,抬头望着天空,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徐家,刚从杨简的围追堵截里跳出来,怕是又要倒大霉了!
“二郎,你就算想去温州进货,也不该提前跟胡景阳明说。商场如战场,让他有了防备,这个计策会大打折扣。”
元茂才没有问徐昀为何跟胡景阳起冲突,事情已经发生,首要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元叔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不会真的因为跟胡景阳斗气,又败光家当。”
话虽如此,可元茂才哪里能放心,哪里敢放心,斟酌再三,取折中的法子,道:“既然不为斗气,那听元叔的。另觅货源是应当的,但不用去温州那么远。我认识几个瑞安县织行的朋友,明天托人带封书信过去,让他们先卖给我们五百匹布应急。”
“要不这样,双管齐下,元叔你负责联络瑞安织行那边。可温州城,我以为,还得去。”
“为何?”
“平阳到瑞安只有几十里的路程,以胡家在平阳织行的地位,说不定跟瑞安织行也有交情。我们突然跨县买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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