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武库一行,还没回转大堂,曲云竹忍不住问道:“你还真舍得把支圈覆烧法出让给同行们啊?”
“往小了说,秘密是守不住的,总不能把所有陶工整年整年的关在元宝谷吧?”徐昀笑道:“一旦放回家,你说会不会有人屈服于威逼利诱,泄露秘密?早晚的事,还不如趁现在发笔小财。”
曲云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至少二十多万贯,是小财吗?
可转念一想,跟支圈覆烧法未来创造的价值比,也确实是小财。
“是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是不能防微杜渐。难道为了怕泄密,天底下的独家秘术都得出让不成?你这叫因噎废食,避重就轻……”
“好好好,我换个说法。”徐昀拱手投降,道:“那咱往大了说,一家富,怎么比得上一路富?钱是赚不完的!你瞧我平时生活算不算奢华?”
曲云竹道:“奢华?简直称得上朴素,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说实话,我从没见过犹如你这般豪富,却又犹如你这般随意的人。”
乌力狂点头,道:“我要有公子百分之一的钱,出门得八抬大轿抬着,吃饭得一百个菜,穿衣不是云锦和蜀锦不穿,出门没几十个下人服侍,我连脚都不迈……”
徐昀哈哈大笑,道:“你这就太夸张了。有衣穿,不必绫罗,有饭吃,不必珍馐,有手有脚,又何必他人服侍呢?”
曲云竹抿嘴笑道:“那徐公子这么努力赚钱,不是要做守财奴吧?”
“赚钱,是为了做事。做什么事?很小很小的两件事。一让百姓安居乐业,二让国家繁荣昌盛。除此,别无所愿。”
曲云竹美眸闪烁着莫名的神采,徐昀的身影,变得如此伟岸,芳心深处,竟冒出几分遏制不住的骄傲。
这是我……我朋友,天下间,独一无二!
正是因为徐昀这样的胸怀,才把越来越多人的聚拢到他的身边,为了共同的目标,抛头颅、洒热血,不惧生死。
“我还有其他事去办,这里交给行头。最好过年前把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咱们择吉日举办开院大典。”
“听你的,我最近就待在这,哪也不去……”
言外之意,似乎说你要找我,就来这里。
徐昀唇角溢出促狭的笑,曲云竹心里啐了他一口,却别过头去,脸颊泛起了红晕。
元宝坊。
阮俊生陪同在侧,兴奋的道:“公子,你去山阴这段时日,各地瓷商几乎都跑到坊里谈生意,要不是产量跟不上,冯东主恨不得一年接十年的定契……”
徐昀给他泼了盆冷水,道:“以后就没这样的美事了,还得靠你们把控火候,烧出精品,跟所有同公平竞争。”
“啊?”阮俊生道:“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方才杜行头和主事、老行户们找上门,经过深谈,我决定把覆烧法出让给温州瓷行……”
阮俊生惊讶的下巴差点脱臼,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不合规矩吧?杜行头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能让惯于见风使舵的老油条当面说出对杜武库不敬的话,可见这种砸人饭碗的事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徐昀笑道:“是我自愿的,并非被逼。”
“公子……”
“好了,此事不再议。过几天瓷行那边可能会组织各家匠作前来学习,你要悉心教导,不可藏私。”
“好……吧。哎!”
阮俊生垂头丧气,他还以为凭借覆烧法能够把元宝坊做到温州第一,狂妄一点,或许能够天下第一。
现在,美梦碎了!
“不高兴?”徐昀搂住阮俊生肩膀,道:“放心,没了覆烧法,还有其他出奇制胜的法宝。”
阮俊生睁大了眼睛,道:“还有?”
“多的是!”
徐昀对他挤了挤眼,道:“等你从沈家出来,我跟你透个底。”
阮俊生心痒难耐,可也知道想从沈家离开不容易,苦笑道:“我受沈家恩惠多年,怎好另谋高就?”
“沈家你不用担心,为了换你,我接下来会跟沈家合股做一个大生意,每年分红的钱,价值几十个元宝坊。”
“啊?”
阮俊生再次张大嘴巴,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蠕动着道:“公子,我,我……”
弯腰就要下跪,徐昀扶住,道:“我欣赏你,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在意。希望今后安心做事,元宝坊会分你一成股,生意越好,你赚的越多。”
“我这条命以后就跟着公子干了,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徐昀笑了笑,道:“昨天我让人送来的钱敬天,你安置到了何处?”
“钱匠作啊,我昨晚跟他聊过,以前在河东路烧玻璃。公子千里迢迢从山阴把他请到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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