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解决了陆地追兵,海上的追兵却越追越近,幸好宫保带领平江水军及时拦截,双方大战三日。
有徐昀设立的平江慈军会做底气,将士们人人用命,加上朱蛮不善水战,终于败退。
“都统,不能这样下去了!南蛮故意衔尾追着我们,时左时右,又堵又截,想把我们困于海上。等到失去方向,水尽粮绝,只能坐以待毙。”
率领朱蛮两万水军的是都统宗鲁,旱鸭子赶上架当了这个水军都统,这会也有些六神无主,道:“可有什么主意?”
“卑职查过水图,目前的位置距离明州最近。”
“明州?”
“都统,算算时间,银无殊都统也该打到明州了。就算明州还没攻下,以我们的兵力,跟银都统东西夹击,明州旦夕可定。”
宗鲁一听,是这个道理,水战比起南蛮差点,可陆战无敌,何必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好,全军转向明州。”
就这样追追逃逃,一日夜后,明州码头在望。
“都统,你看,码头悬挂的是银都统的旗帜!”
“银无殊拿下明州了?”
宗鲁大喜,道:“快快,上岸就安全了……不不,跟银无殊兵合一处,看那宁家皇帝能跑哪去!”
朱蛮军发出旗语,得到码头上己方的回应,当下再无任何迟疑,蜂拥而入。
宗鲁正做着上岸后吃肉喝酒的美梦,远处藏着的八架投石机开始呼啸着不间断的抛来装满胡麻油的木桶,几乎顷刻间整个码头弥漫着油的香味。
于此同时,周围的房顶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弓弩手,火箭齐发,大火翻腾着吞噬了所有,夹杂着事先埋好的黑火药的轰鸣声,朱蛮军彻底乱了。
有人拼命的向往前冲,试图抢夺码头控制权,有人跳入海中只求躲避火势,留的命在,也有人指挥船只,想要掉头出海。
偏偏这时追兵已至,宫保瞅准战机,下令平江军直接冲了进去,前后有敌,进不得退不得,没坚持半个时辰,朱蛮军丧失斗志,无奈投降。
此役全歼朱蛮水军,死伤一万两千人,俘虏八千人,堪称大胜。
“龙台先生!”
“宫统制!”
明州城内,宫保热泪盈眶,抱拳道:“我甲胄在身,无法见礼,先生莫怪。”
徐昀笑道:“该我跟统制见礼……”
“哎,若非先生妙计,此战胜负尚未可知。凡我大焱子民,都该跪拜先生才是。”
“言重了!”
徐昀不会把这些赞誉放在心上,跟宫保商议接下来的计划,最后决定由宫保率水军北上,支援杭州和镇江的战斗,他则率忠义军南下,赶赴温州护驾。
至于八千俘虏,也交给宫保带往杭州,说不定能起到不可预知的作用。
“夫人,为什么不出兵?”
方若虚怒气冲冲的闯进屋子,谢夫人慢条斯理的喝着酒,道:“为什么要出兵?”
方若虚愣了愣,心知有变,坐到谢夫人对面,道:“前几日不是跟夫人禀告过吗?皇帝匆匆逃离杭州,沿海路南下,精锐水军都在断后拦截朱蛮,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良机……”
“哦?”
谢夫人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眉眼间蕴含着诱人的妩媚,道:“军师,那是你的功业,还是我的功业?”
方若虚皱眉道:“夫人,何出此言?方某自投靠夫人,殚精竭虑,所作所为,无不是为夫人着想……”
“是吗?”
谢夫人道:“国难当头,不出兵去打朱蛮人,反而劫掠皇帝的御舟,这也是为我着想?”
方若虚讶然,继而一笑,道:“夫人不会以为,这次放皇帝一马,以后朝廷会开恩把夫人当成自己人吧?”
“朝廷怎么想,我不管!但是有句话,请军师记住,我纵然是海盗,可也有所为,有所不为!”
谢夫人冷冷的道:“我于海域之中聚众来去,求的是自在。如果汉人的江山没了,放眼全是身上多毛的朱蛮,老娘还怎么自在?”
方若虚也是这时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女人。
都当海盗了,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谢夫人平时为所欲为,手底下的人命不计其数。
这给他了错觉,以为谢夫人并不把皇帝当回事。
可时至今日,天赐良机,皇帝仓皇逃窜,流落海上,如果集齐四山五海的海盗力量,说不定真的能让他得偿所愿,把宁家天下毁于今日。
谁成想谢夫人拒绝出兵,理由竟是看不惯朱蛮……
方若虚自诩智计,面对这样的谢夫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短暂的沉默后,方若虚的目光变得阴森起来。
你不仁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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