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人脉远比想象中更强大。
只用了几个时辰,天还未亮,沈谦就拿到了跟阴胡生曾经结怨的三家商行行头和两家士族和两家富户的名单,前往客栈,转交给了徐昀。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些人虽然对阴胡生颇为忌惮,乐于看到你跟他打生打死,但让他们躲在后面摇旗呐喊可以,直接下场参战,几乎不可能。”
“如果他们有破釜沉舟的胆子,也不会任由阴胡生这些年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徐昀早有所料,随手翻看着名单,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面,温州木行的行头魏乙宗。
这人曾经是两行的行头,失去的水行,奠定了阴四霸的如今。
这个仇,不可谓不大。
“沈兄,谢了!”
魏府。
徐昀被下人恭敬的引到客厅等候,可见经过昨天的冲突,温州城内,他已经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魏乙宗姗姗来迟,听徐昀说了来意,歉然道:“陈年旧事,不想再提起,老夫只能预祝徐公子旗开得胜……”
“打垮阴胡生,将水行重新夺回来,洗掉魏行头背负多年的羞辱。这样的机会,您也不动心?”
魏乙宗笑道:“等徐公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失去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拥有什么……”
跟老油条谈判的困难就在于此,人家久经风雨,沉得住气,权衡利弊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不会那么容易上头。
徐昀稍加试探,知道说服不了对方,况且这次拜访他也没打算从魏乙宗这里得到太多东西,道:“既然这样,在下可否请行头帮个小忙?”
“请讲!”
“行头跟阴胡生斗了这么些年,手里应该攒着他不少的黑料。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捕风捉影……我都要!”
魏乙宗思虑片刻,转身去密室取来一个发黄的铜匣,里面有信件证词,有田宅票据,有书契合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徐公子,这些东西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就如同你今日纠集那么多苦主,搜罗了那么多线索,却还告不赢他们是同样的道理。”
徐昀道:“不!如果这都赢不了,说明不是证据没用,而是我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多!”
魏乙宗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干起事来总是充满希望,这很好,多多保重吧,恕不远送!”
“行头且慢送客,我还有个请求……”
魏乙宗皱眉道:“徐公子,适可而止……”
“最后一个请求!”
徐昀恳声道:“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腹中自有对付阴胡生的整套计划,只是当下资金不足,请行头解囊相助一千贯钱。等到日后大获全胜,瓜分阴胡生的诸多产业时,我承诺,可以让行头拥有优先选择权……”
“一千贯?徐公子好大的口气!”
魏乙宗脸色阴沉,道:“要钱没有,请回吧!”
徐昀的右手摩挲着铜匣,淡淡的道:“魏行头,我来贵府拜访的消息,估计这会已经送到了阴胡生的案头。就算你说没有跟我合谋,你猜他会不会信?”
“你!”
魏乙宗腾的站起,正欲抢回铜匣,锵的一声,徐昀身后的孟河轻弹拇指,腰刀出了半鞘,寒光夺目。
魏乙宗又慢慢坐了回去。
徐昀淡淡的道:“……所以,魏行头最好祈祷我能把阴胡生打趴下。否则的话,他腾出手来,你现在拥有的木行也保不住!”
魏乙宗凝望徐昀良久,猛的拍下桌子,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千贯,我给了!不为将来优先瓜分什么产业,而是佩服徐公子这般无耻的手段,说不定真是阴胡生的大敌……”
“行头也别觉得委屈,我在前面拼杀,既为自己,也为的你们。你们不必冒险,只出点钱财,绝不吃亏!”
有了第一家的经验,说服第二家就容易多了。
徐昀照着程序操作起来,先拿黑料,再要钱财,接连六家,家家如此。
到了傍晚,入手六千贯钱,关于阴胡生的黑料足足翻了十倍。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从来都是你的敌人!
第七家出乎意料的吃了闭门羹。
“不见?”
“对,我家行头说了,公子从哪里来,请回哪里去。”
望着紧闭的大门,徐昀摸了摸下巴,笑道:“有趣!”
“有趣?”孟河道:“我看是被阴胡生吓破了胆,连见见咱们的勇气都没有。女人当家,房倒屋塌,也不知道温州茶行的人怎么想,把一个女人推到行头的宝座上,……”
“那倒未必……或许,这位茶行的女行头,才是咱们真正可以精诚合作的战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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