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沱如玉带缠绕,水流不急,深处碧绿,浅处澄清。
京牧时而仰躺着顺流而下,时而扎进水底,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当河水经过小溪山脚下时,京牧突然钻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后许久没有冒头。
“禀告大人,狮子洞没有发现。”
“邓家坪没有发现。”
“小溪山周围也没有异样。”
吕方的脸色随着各地情报的陆续传回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但碍着徐昀的面子,没法子表达心中的不满。
而且他也知道,这怪不得任何人,自己束手无策,徐昀和孟河也是为了帮忙。
可庞大的压力会把人逼疯,尤其给了希望后又逐渐绝望,还不如始终躺平。
孟河十分紧张,如果他的判断失误,不在这个范围内,浪费的时间足够让凶手将财物安全转移,并销毁所有证据,那岂不是成了罪人?
再次摊开舆图,眼睛几乎黏在那些图线和地名上,脑海里疯狂的计算着凶手撤退路线,可怎么看,藏匿地点都不应该超出圈定的范围。
徐昀怕他用力过度,安慰道:“本就是大海捞针,没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也相信京牧。”
这个时候,孟河最需要认可和鼓励,感激的看了眼徐昀,把所有东西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声音坚定起来,道:“继续搜,东不过明月沱,南不越小溪山,北不出邓家坪,还是这个范围内,我不信搜不出来!”
吕方看向徐昀,徐昀道:“大人,开弓没有回头箭,路司这会应该已经接到了呈文,最迟两天,提刑司就会派人来温州……如果在此之前,大人破案,无过还有功。可等提刑司的人一到,破不了案,大人背锅,破得了案,也是提刑司的功劳,大人同样背锅。”
吕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信任徐昀和孟河,道:“来人,去告诉刘指挥,不许停,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赃物给挖出来!”
“是!”
锦体社。
质库被没收之后,锦体社的活动挪到了某个胡商用来当仓库的院子里。
胡商每年来温州两个月,其余时间院子闲置,被锦体社租下来当场所。
“打探到消息了吗?”
“那些蠢货还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钻树林翻山洞呢……”
“别废话,说重点。”
“咳,我找眼线打听了,州衙到现在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真以为是阴胡生动的手,根本没怀疑咱们。”
“我早说了,担心太多余,这次计划如此周密,谁能查到咱们头上?”
“就官兵那些懒散玩意,搜山也是一个个的应付差事,没人尽心,糊弄上司呢。”
“都闭嘴!邓家坪怎么样?”
“官兵是去了,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拉财物的车辆变成了不起眼的柴火,堆放在村民的房后。拉车的驴被赶下了白骨沟,跟那些动物尸体混成泥团,神仙来了也没辙。至于那十几大箱子的宝贝……嘿,谁要能找到,老子死也心服!”
他们在院子外面聊的火热,屋子里的蓝鬼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三炷香,对着案子上的神像叩拜,口中喃喃道:“行头,阴曹地府别怪兄弟不仗义。昨天你来告别,兄弟提醒你赶紧走,你没听进去,兄弟总不能为了救你把命给搭进去,是不是?”
院子门砰然破碎,两百名衙役手持刀盾冲了进来,同时院墙四周的墙头冒出五百名州镇兵,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外面还能听到密集的脚步,显然还有更多的兵力把整个院子包围起来。
“奉知州大人令,捉拿要犯,胆敢反抗拘捕者,罪加一等。”
院子里的锦体社成员们面无人色,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官兵从天而降,刚才不是还在嘲笑对方无头苍蝇,可无头苍蝇怎么找到这里?
“反正是死,大家分头冲出去,各安天命!”
一人纵身而起,往右侧的偏门飞去,可身在半空,被箭矢射成了刺猬,噗通摔到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其他人见状没了胆气,纷纷束手就擒,被押回牢狱,长枷锁住手脚候审。
提审的第一个人叫袁朗。
也是冯承志之下,锦体社的副行头。
“大人,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请大人明示。”
“不知道犯了罪,那你们跑什么?”
袁朗愕然,道:“大人,当时跑的只有花皮鼠一人,他为什么跑,草民不知,草民等可是老老实实的随差爷回来的……”
“巧言令色,谅你不受皮肉之苦,不会开口。给我打!”
噼里啪啦二十杖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袁朗兀自喊冤,不肯招供。
负责主审的司法参军冷笑道:“你骨头硬,我很佩服,可你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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