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独

第219章 ...(1/2)

  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愁某个压根儿无法解决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放弃抵抗。

  但是,臧县长和刘援佐是两个人。他们贪财又贪生,胆大又妄为。

  三年来,把全东吴所有监守自盗的县长郡守们都算上,有带着县里许多大族一起年年把治下常仓倒卖到颗粒不剩的才干的,估计也只有守着通往并州要道的他二人了。

  其他郡县往并州运粮时,但凡走涉县的,两人都在心里暗暗的记了一笔账。

  如今就是这笔暗账大概能解臧县长二人的难!

  他俩现在也是拼着“鱼死网破”,随便抓起一封魏郡县长的来信,直接写了某某年某某月,你们县有粮车从涉县往并州去,当日怕是小县税吏不得用,漏收了一笔城门税,不知同僚可能尽快补上!

  这薄薄的遮掩,几乎都是透明的!就差扯着来信县长的脖领子大喊:

  敢逼我去死,那你也别想好活!

  第一封撕破脸的回信写完,臧县长二人的心情都得了大解脱!

  刘援佐不愧是臧县长的智囊,提醒到:“东翁,摊派上的日子快到了,怎么也得先走一批堵上并州军的嘴!不如,先让那几家拿存粮顶上吧!

  一旦事发,他们也跑不了!”

  他说的,就是跟着臧县长一步一步走入这个阿鼻地狱的涉县世家们。

  “对!”臧县长狠狠一点头,给这几家下了个帖子,让他们尽快过来!

  这几家都是魏郡坐地户,消息比外来的臧县长他们快多了,前两天魏郡郡守跟别郡打嘴仗的时候,就听见风声了。

  臧县长这样急急的请他们来,谁也没傻到来赴约!

  尤其是当初帮着给臧县长和并州那边牵线儿的,说是外县死了个年过八十的族老,常驻县里的这些也不知道岀没出五服,除了三个刚过十岁的庶出小郎君,阖家早两天就都去奔丧了!

  听见衙丁回禀的臧县长一瞬间的反应是:趁着他家没管事儿的长辈在,随便按个造反的罪名给他家,把他家抄了吧!

  还是刘援佐拦住了东翁,不说这家在别州有个当别驾的族人,就是没有,造反大罪也得是广固那边来上官看后,才能定下!

  来不及不说,还容易把自己皮股上的屙物暴露出来!

  “那怎么办!还有十一天了!路上怎么也得走个八九天吧!”

  臧县长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悠。

  满打满算,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筹第一批粮!

  这个数量还不能太少,不然就是送到了并州军营,他们也不能放过自己!

  在一派和平的东吴境内还能运军粮失期,这可不比挪用常仓的罪责小多少!

  “要不……”刘援佐吞吞口水,“要不,提前收今年的夏粮税吧。”

  他话音一落,西面突然一道巨雷从乌云中劈下!雷光晃得点着六个大蜡烛的衙署房内一片白茫茫,数息之后,隆隆天威才传入耳畔。

  可惜,这天罚太远了,以至于无法让正在密谋的二人生出一分敬畏。

  倒是臧县长来了句:“这雨怎么没下在咱们县里……要是再来场泥灾就好了……”

  再来泥石流,他肯定不会再傻乎乎的拿今年的夏收去抹平往年的粮账了!

  当初要是直接写全被泥水吞没了就好了!这样魏郡其他县也没法把摊派都往他头上扣了!

  都怪那顾大将军非得在泥灾的时候路过涉县!

  没有他这一出,自己也不能犯这个昏!

  惊雷只一道,对臧县长二人没啥威慑,却把就在雷下,正往并州大营赶的施将军差点吓掉马背!

  “将军!不远就是小驿,咱们去躲躲吧!”他的亲兵劝道。

  施巍心有余悸的拉着马缰绳原地转了一圈儿,心想:

  并州这破地方真他耶耶的邪性!

  某好容易提前一年走了,又被顾禺一纸遗表送了回来!听说当日顾禺就是雨夜赶路才折了的,某可得吸取教训!

  想罢,他便点点头,打头从路中间往那小驿跑去——他怕走路两边离树太近,遭了雷劈!

  叫施将军处处提防的天雷,一晚上也没下第二道。虽然云层厚得压到了山顶,可这一夜的降雨量怕也不如顾禺那晚的一半儿。

  眼看就是夏收时节,这雨但凡下在别州,州里都得给陛下报减产!

  但是,并州这里今年种什么都晚,这场雨水正赶上并州稻子灌浆!

  给许多靠易子而食才得活的灾民们喜得,大半夜出来跪在雨中,亲吻积水,叩谢诸神原谅。

  说实在话,并州这个总遭灾的地界,能到此时做个县长的都是没背景、没能耐的!

  但凡是能有一分关系能巴得上,早调走了!

  要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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