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有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大叔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萦芯看着大叔肿眼泡下一片青黑,无奈的道:“可是乐安侯当面?未亡人有礼了。”
心道果然是个明敏的女娘,乐安侯微笑着问:“夫人这是去别院?”
“难得休沐,去看看犬子。”萦芯自认没有隐瞒行程的必要,并且很乖觉的没有反问孙放行程。
“有道是:贤妇令夫贵,恶妇令夫败,言之成理也。”孙放说着,指桑骂槐的看了自己对面的丁兆一眼。
丁兆靠着车厢,一言不发。
萦芯的角度,虽然看不见孙放车里还有别人,可也觉得他的话里意有所指,只谦道:“乐安侯过誉了。”
说话间,两车并行出了城门,驾车的一郎看见城门外毕九冻得鼻涕拉丝,挎着个装柿干的篮子,贼眉鼠眼的一直盯着这边,便轻咳一声。
这是两人不方便接触时的暗号。
毕九竟然没走,反而去萦芯前面的车驾兜售柿干。
萦芯前面的,是一个因朝中两派越发激烈的倾轧而被贬谪出广固的官员的车驾,赶车的奴仆知道车中的家主心情不好,怒气冲冲的用赶车的鞭子驱赶毕九。
毕九笑嘻嘻的说了几句告饶,借着来回躲车鞭时看起来不甚灵活的走位,把后面车队里的萦芯和孙放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被前车撵开的毕九顺势找一郎兜售,孙放便留下一句:“之前所请,一直有效。还请夫人再做考虑。”后,迅速放下车帘,告辞了。
他的车夫跟脑后长眼了似的,一打马缰绳,孙放一行人就超过萦芯一行,迅速远去。
待到他们走远,一郎也想学前车车夫拿赶车的杆子怼毕九,但是他怕毕九是听到什么事情特意来通知的,便把柿干都买了。
结果毕九竟然真的只收了钱把柿干连筐子都给了一郎,就退了两步谄媚道谢。
一郎并不知道隔壁车架里的乐安侯是谁,更不知道察事司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毕九出现的奇怪,自家最近虽然也没什么需要他打听的,可养他们的钱也给的足足的,如何又来讨要!
压着被毕九又坑一笔的怒气,斥责道道:“滚吧!”
毕九讪笑着告饶后,走了。
车里,萦芯听着一郎的冷言冷语眉头皱起,毕九非得借机看她干什么?难道是筐里有消息?
毕九一路跟着她的送嫁队伍从费县到此,萦芯觉得他肯定有过很多次的机会见自己,当初在城门卖柿干是为了等她的送嫁队伍进城,那么今日的目的是什么呢……
乐安侯看起来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干什么呢……
他与自己搭话真的只是巧合么?
这个节点,若毕九真的是奸细……
走出人群聚集的城门下,阿甜低声问车门外的一郎,筐子里有什么。
一郎早巴拉了一通,“全是柿干。”
怕自己没看出来毕九有深意,便回身把筐子递进去了。
萦芯主仆都仔细看了一遍,阿甜还把大一点的柿干都扒开,也没见纸条什么的,奇怪的看向小娘子。
萦芯心中越发不安,她再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片刻后,朝着车外朗声道:“奎木!”
奎木虽然一瘸一拐,但是非常快速的走到萦芯车窗边,沉声道:“奎木在。”
“找人顺着直道去追乐安侯,到界碑之前若是追上了就告诉他:一路务必小心。要是没有就算了。”
“是!”
他们一行没有骑马的,奎木便让一个腿快的亲兵跑去马场取马。
奎木是个兵,上峰有令他就执行,并不会问那么多,只是心中纳罕。
倒是一郎和阿甜都问了问。
萦芯深吸一口气,没有解释什么,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顾氏别院里,阿石兄妹见后娘来了,叽叽喳喳的来以孝顺之名,行逃课之实。
萦芯老学渣了,只考教了他们几句,确定学的都还认真,都有进步,就在俩孩子满是兴奋的目光中,撵他俩回去继续上课。
顾毗看着兄妹俩的小花招儿被嫂嫂随手化解,心想:嫂嫂连带孩子都比他这个看着侄儿男女长大的二叔更得心应手。
撵走儿女,萦芯简单的跟顾毗说了下最近朝中和城中的事情,顾毗把日前乐安侯来招揽顾氏的事情说了。
萦芯若有所思的点头,让所有仆从都退避,只留阿甜在廊下门口坐着,把察事司的由来与他说了。
顾毗瞠目结舌的问:“既是嫂嫂首倡,如何——”他想问就算嫂嫂是女娘不能出仕,也该是全师执掌察事司,嫂嫂暗中辅助得实权,怎么让个乐安侯摘了桃子?
话说到一半儿,他就反应过来,全师是太子殿下的人,陛下定然不想将一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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