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这次进城是为了去上医院问问盐水瓶有了没有,走进医院上次去过的诊室,那位医生左手放在下面,右手哆哆嗦嗦写字,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正坐在他对面说话:“吕医生,你就把那俩瓶子给我们吧,我家儿子白天要上课,冷得受不了啊!”
吕医生摇头:“不行,有人说好了的,下次有了再给你们留着!”
“可他不是没来嘛,我们先来的,你就先给我们吧!”夫妻俩哀求着,“再说了,啥都要先紧着孩子不是吗?你是医生啊,咋能见死不救!”
“没瓶子就要死?”吕医生抬头,学校里没盐水瓶暖水的孩子可多了,他们咋办!
“你……”咋说话的?
吕医生已经看到了走进来的霍竞川,站起来笑着道:“大侄子,你可算来啦,那两个瓶子我可帮你留得辛苦!”
永宁县小,县医院也小,有病人上午来挂盐水,下午就有人来要瓶子了。
他从柜子里掏出两个圆鼓鼓的玻璃瓶:“瓶塞是橡胶的,用的时候要往下盖紧,这种玻璃是熟玻璃,放了热水不会炸,不过水太烫最好用毛巾裹上,免得烫伤。”
霍竞川接过瓶子道谢,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布口袋,袋子里是十斤玉米面,布口袋他要收回去,吕医生见到玉米面满意的不行,连忙拿了饭盒来装,装了满满两大饭盒。
他为啥那么尽心帮这位同志留着两个盐水瓶,还不是因为他走的时候说了,到时候会用粮食来换嘛!
盐水瓶不算公家财产,他想给谁都行,他说这男同志是他家远房亲戚,他帮忙留着,人家顺便来给他送点粮食,谁还能去查不成!
坐在一边的夫妻俩傻眼,怎么办,盐水瓶和玻璃瓶他们都想要。
“那个同志啊,这玻璃瓶……我儿子怕冷,你看要不……”中年女人开口,霍竞川看着年纪不大,不像是当爹的,她想用孩子让他心软。
霍竞川把用破衣服把玻璃瓶裹起来,放进背篓里,他本不欲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不过今日心情好,他很是骄傲地回了句:“我家的更怕冷!”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小孩子皮实,他的娇气包可是半点苦都吃不得的!
走出医院,雪小了很多,霍竞川掏出皮手套戴好,这是陆西橙准备的,棕色的,款式很简单,今天要骑车他就揣在了身上。
他看着医院对面青烟缭绕的街道,进城次数多了,且对未来有了规划,霍竞川就渐渐开始留意起城里人的生活,像杨继忠那样有自家小院子的能搭个灶台,但秦厂长家住在家属院筒子楼的日常烧煮都用炉子而不是灶,霍竞川到城里早,时常能见到许多供着腰挥扇子燃炉子的女人。
炉子好买,至于煤炭,城里人有煤票,一户一个冬天几百斤,他虽然没有票,但临县有个中型的煤厂,霍竞川打听过,他们管理没那么严,多花点钱能买到。
陆西橙现在住的屋子太小了,买了煤炉子没地方放,霍竞川打算等明年自己新屋建好后也去买个炉子来,这会儿天气冷,用灶台烧火暖和,等到了夏日,用煤炉子更方便。即便小姑娘想去她那个地方做饭,但家里烟囱总不冒烟也会惹人怀疑,有了煤炉子就好解释了。
他一边想着,骑上自行车奋力踩着脚踏,往家的方向去,风从他衣领灌进去,他心里却是火热一片。
……
陆西橙起床后钻进别墅,她要把家里的衣物好好整理一遍。她这栋别墅虽然住的时间才几年,但家里有钱,每个月都要置办新的衣服。家里的习惯是每隔几年会把用不上的旧衣服打包捐出去,她这里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所以衣服真不少。
两对老人和父母都有独立的衣帽间,陆西橙这次主要是整理男人们的衣服,她把三个人的衣服集中起来,分门别类,那些西装放到一起,短期内穿不上,贴身的穿过的衣物也收起来。毛衣单独放开,男士们的毛衣大部分偏素色,花样款式都不夸张,现在也能穿。
爷爷外公是追求时髦的老头,到了冬天,也学着年轻人穿卫裤卫衣,陆西橙拆开几条全新的裤子,里面是细细的绒毛,非常保暖。还有几条加绒牛仔裤,颜色有黑色灰色,不上手摸看不出材质,陆西橙都叠好放进自己衣柜。
这年代的人没有秋衣秋裤,条件好点的到了冬天能织条毛线裤衬在里面,或者直接穿棉裤,乡下穿不起棉裤就把家里所有的裤子都穿上骗骗腿。
霍竞川不喜欢穿太多,觉得笨重,活动不开,陆西橙给他准备了秋裤他也没穿,说还不太冷,大长腿就那样穿着条粗布单裤风里来雪里去,陆西橙真怕他老了得老寒腿,到时候要她推着轮椅带他上街溜达。
外套,陆西橙挑了两件款式比较简单,没有图案和装饰的棉衣,给霍竞川白天穿,晚上出行有那件加拿大鹅就足够了。
她把穿不出去的放到一个衣帽间,能穿的放到自己的衣帽间,收拾的过程中还找出四件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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