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眉头微皱,巡逻?
大队长并非杞人忧天,他以前从打野猪下山别的大队路过,听说过有些人到了冬天专门出来偷粮食的。
晚上为了让屋里的热气不跑出去,所有的门窗都是封死的,再加上风声,真的很容易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来。
大队长此时来找他,说明已经决定了,就是商量具体实施等问题,霍竞川明白这事推不掉,他不可能和人说他晚上要陪媳妇,就算是结了婚的男人,这样的理由也不是理由。
“大队长,您怎么打算安排?”霍竞川问道。
王满囤看了看霍竞川身后:“我们去大队部说吧,站在这儿怪冷的!”
霍竞川答应:“那您稍等我一下!”
说着,又转身回屋,陆西橙正竖着耳边听外面的谈话呢:“你们说什么了?”
“大队长说要安排人巡逻的事,我过去一趟。”霍竞川把茶水喝掉,收好桌上的书,“你喝完牛奶休息会儿,知青点不做晚饭,晚上想吃什么,我带过来煮?”
“不用啦,我自己会弄的,你快走吧,天还下雪呢!”
“赶我走呢?”霍竞川半蹲在床边,因为外面有人,他声音压得很低,“好了,乖,我今晚可能晚点过来,你累了就先睡,不要点着煤油灯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好啰嗦呀!”陆西橙推他,霍竞川退出去,笑着关上屋门,然后走到小厨房塞了几根粗柴,这边柴火不多了,他晚上还要挑两筐带过来。
王满囤小心翼翼瞅着他:“咋啦,被骂啦?”他刚才可听到了,陆知青说烦死了,让小霍赶紧走呢!
这城里的女娃娃,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气忒大了,小霍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没有,大队长,我们走吧!”霍竞川没解释,年轻人打情骂俏,怎么好跟外人说呢!
到了大队部,简陋的办公室坐了好些人,老支书,会计,记分员,保管员等,还有队上各个生产小队的队长、队里的骨干、好几个青壮。
王满囤作为大队长居然亲自跑去找他,可想而知对霍竞川的器重。
大队部也是盘了炕的,农闲时候,虽然地里的活少了,但大队部却一直有人的,说是窝冬,很多人要在家做些活计,比如搓麻绳,编席等都是算工分的,大队部要到年三十才关门,不盘炕人受不住。
大家都坐在炕上,霍竞川找了张板凳坐下,静静听他们讨论。
“现在到五点,天就黑全乎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从六点开始安排人巡逻,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整一个晚上!”王满囤先说道。
这个时间虽然长了点,但也算合理,毕竟既然是巡逻,肯定是要考虑周全点,如果只巡个半夜还不如不巡呢。
老支书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吐出一口烟圈:“那人数要咋安排?”
王满囤低头看着手上社员的名单,前进大队由三个小队组成,这三个小队在以前是三个村,每队三十多户人家,大生产队成立前,三个生产小队泾渭分明,连大锅饭时期也是各吃各的,对他们很难管理。
后来,老支书便把三个小队打乱了,又因为嫁娶等原因,现在倒是成了一个大集体,百多户人家。
“二十到三十岁左右的男丁排班轮流巡逻,家里人口多的,必须要有男人在家,这样,我挑了五十个人,都是平时上工积极,干活不偷奸耍滑,他们去,大伙儿放心,竞川,你给念一下!”
霍竞川接过纸,把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看完陆西橙的字,再看这些字,真是丑的不像话,他的声音四平八稳,每念出一个名字,炕上的人就点一下头,确实都是大队很能干的后生。
“这些人,我打算每晚安排两个人,直到来年开春,”王满囤掏出纸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巡逻的人,晚上有二十个工分,再加一斤粮食,你们看咋样?”
坐在屋里编麻绳都能有工分,冰天雪地的出来巡逻不能让人白干活,这是应该的,大家都同意。二十个工分是不少,王满囤没有请示公社,这些他打算从大队的结余里单独出,这几年年景好,大队账上是有一些钱的。
就算这样,这五十个中的其中大部分他们干部还要去做思想工作呢,不是他们懒,怕苦,而是这边晚上最冷的时候有零下三四十度,没有充足的装备根本不能在室外多呆,王满囤考虑到了这点,到时候大队办公室开着,炕烧着,轮流进来休息,不至于给人冻坏了。
霍竞川却说道:“大队长,我觉得可以半夜一轮,上半夜安排四人,下半夜安排四人,一整晚时间太长,人挨不住!”
这样,他如果轮到上半夜,下半夜还能回去陪小姑娘躺会儿,如果轮到下半夜就更好了,能哄小姑娘睡觉。
王满囤听到他的话一愣,看着青年坐在板凳上依旧挺直的身板和比所有人高了半个头的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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