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难为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重伤(1/2)

 李书白此生从不关心他人的生死安危,即使国难当头,他也不过与那大奸大恶的国公当街理论一番。

 他少年意气,只顾着热血沸腾,便是吃亏,也从不长记性。

 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他身后总有一个算无遗策的涂山淞。

 此人看似柔弱,甚至有些不争气的怯懦,可相处的久了,才知他忍性极高,别人越是打击他,折辱他,就越是在给他坚如磐石的心加固。

 涂山淞善忍,李书白善攻,二人一张一弛,刚好相济。

 按理来说,像这样善忍之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呢?便是在波谲云诡的青丘王族之中,也全拿他没办法。

 可眼前赫然出现的,是满身鲜血的淞,此刻他手中紧紧攥着拳头,凌乱的发混着血与冷汗,在额头上,脖颈间散落。

 李书白慌道:“我去给你叫医师!”

 涂山淞抬手制止:“不必,你快讲门关上,我受伤之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烛火映照,一盆又一盆热水被换掉,涂山淞俯下身来,面色苍白,冷汗痛得已经湿了一件衣衫,换了的新衣衫此刻又湿透了。

 上好了药,李书白才惊叹于此次的伤并非刀剑伤,也不是灵力所致,更像是动物利爪所致,且下手之狠毒,有一道伤口,再深一分,就可以将淞的五脏六腑都通通拉了出来。

 见惯了伤痛征战的他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等上好了药,淞用灵气又为自己疗愈半晌,才渐渐气息平稳了。书白这时候才敢问,他一边收拾纱布、药材,一边装作轻松道:

 “这次的任务竟如此凶险,你也难逃受伤。”

 淞穿好衣服:“受伤的事,在任务之外。记着,不许和任何人谈起我受伤的事。”

 他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间,思忖半晌,又道:“我去环滁山的时候,碰到了山精怪,此物向来只在楚国张狂,不知被谁引到月国,又在环滁山下形成一定矩阵。我猜想应该是流章、雅茗他们的手笔。

 只是……只是可惜了景国蛇神,羽京墨。若你有一日回去景国,在环滁山下为他立个碑吧。”

 李书白愣在原地,这羽京墨他曾见过,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隐隐记得他是翊王家的三公子,怎么这会儿倒成了……

 他满腹的疑问,但想到父亲曾说,蛇神可变幻为人,常在景国中行走,体察民情,与贵族公子无二。便心下明了几分,道了一声嗯后,怔怔地看着涂山淞。

 是夜

 涂山淞回了房内——这是父亲在世时住的宫殿,如今物归原主留给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可方才睡下,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他披衣出门,伶儿刚好守在门口。

 “公子,斐公子听说您回来后,嚷嚷着要见您,我去将他拦下来。”

 淞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内心却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果然,只听那涂山斐在门口大声嚷道:

 “本公子的一只乌鸦飞了进来,本公子要进去搜寻!”

 门口的侍卫不允,伶儿站在门口,道:“斐公子,便是乌鸦跑了,您也明日来寻不是?今日晚上我们淞公子刚回来,方才歇了,您这样伤了兄弟和气不是?”

 斐眼神一变,手下人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正打在伶儿那细嫩的脸颊上。

 斐:“说的什么狗屁话,明天再来鸟毛也没了,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一个贱婢子乱嚼个什么?!”

 说罢,斐指挥手下人大打出手,不过几招,淞的人就败下阵来,斐破门而入,见淞穿一件雪白的薄衫,上面饰以墨竹,在厅中高台上正修着古琴,一盏灯幽幽地亮着。

 斐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弟弟雅趣,为兄刚丢了只乌鸦,你可曾见过?”

 淞停了手,坐正了,淡然笑道:“兄长丢了什么尽管来寻便是了,弟弟有的,兄长尽可拿去。”

 斐面色稍变:“弟弟怎么说的像为兄强抢你的一样?”

 见涂山淞不为所动,斐心生一计,上前用手指着淞的衣衫:“为兄见这府邸不大,想来最容易藏乌鸦的,定是弟弟这衣袍之下。人人都道淞公子高风亮节,不知今日可否解衣自证,以示清白?”

 淞抬眼望向斐,嘴唇轻抿:“当然可以,只不过当众解衣实在有辱王族颜面,不如兄长亲自上前来一查?”

 说着,他解开外衣袍,向斐张开怀抱。斐见他来真的,自己心中不由得如鼓捣,毕竟这家伙虽然灵力在族中算不得上乘,却剑术了得,万一他从衣襟之下掏出一把断刃……

 他推辞道:“不必了,我想你定无此心!王族出身高贵,怎会私藏财务,必是那婢子偷去了!来啊,将这丫鬟带回去,本公子要亲自审问检查一番!”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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