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书喝完水发出一阵叹息,“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十三年...”穆连慎嘴唇微抿,淡声道:“舅舅,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我?”
“当年,姝姝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怀书一脸慈爱的看着穆连慎,语气带着怀念,“当年...”
“你娘还有你妹妹做的孽,毁了你们一家子啊...”
穆连慎没说话,继续听他往下说。
杨怀书半躺在床上,语气沉痛:“我从外地赶回来,伤害已经铸成,挽回不了了,”
“勤山兄弟跟我反目,不让我把孩子的事告诉你,他不想让孩子回穆家。”
杨怀书眼中满是苦涩,恍惚间。
他想起傅勤山满脸怒气的对着他怒吼,“为什么不听我的,等孩子出生之后就晚了,这是唯一救她的法子,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的女儿去死?”
“杨怀书,你也是医者,急症优先的道理你不懂?你就这么让她自己选择...”
他跟傅勤山,虽是因为小辈的缘故相识。
但毕竟都是学医的,早就闻名已久。
见面之后更是在探讨医术的同时,两人都奉各自为知己。
他视为知己的老友,因为种种是非,恨上了关于穆家的一切,也包括他。
不让他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怨恨他没有拦住傅静姝走向死路。
可他没办法,他拦不住...
那个女人跪在地上请求他,别伤害她的孩子。
她一向温柔似水的脸变得执拗固执,哪怕他们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她还是恍若未闻的拒绝喝那碗可能救她命的药。
傅静姝平时多娴静美好的一个姑娘,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变得异常的坚持。
谁的话都不听,只是一味的护着这个孩子。
“只有这些?”
穆连慎眸光幽深,语气微沉:“为什么姝姝不想见我,您又为什么瞒着我?”
“您应当知道,早点告诉我实情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杨怀书心中一痛,垂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痛意,淡声道:“那时候静姝那孩子中了毒,命不久矣,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央求我瞒着你,”
穆连慎眼中满是哀痛,抬眸看向他,颤声确认道:“真的?”
“真的...”杨怀书说出了一半真相,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红着眼睛劝慰:“连慎,静姝那孩子告诉我,她从不后悔,还让我多劝劝你...”
穆连慎闭上眼,任由一滴泪滴落,半晌后睁开眼,淡笑道:“舅舅,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应不会瞒着我...还有什么?”
“告诉我...”
杨怀书定定的看着他满眼的坚持。
跟当时那个一直坚持不服药的女人一样的眼神。
他眼神恍然,像是在回忆旧事。
其实在他出任务走后的没多久。
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傅静姝的身体就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
下毒的凶手暂且不知,可重要的是救她的命。
他和勤山兄弟找了很多方法,最后确定了一个冒险的法子,但这个方法很有可能会把毒转移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那到时候这个孩子是活不下来的。
那时候的傅静姝拼了命的护着这个孩子,一直在祈求,求她爹,求他。
“爹,这个孩子来的很不容易,这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留着她...”
“舅舅,我也是学医的,这个法子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啊,”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我不喝这个药,死也不喝。”
“大不了生了孩子之后再想别的办法,生完孩子我什么药都吃,好不好...”
那时候的她,近乎疯狂的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家里的任何入口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生怕我们偷偷地给她喝下那药。
是...那药虽然不能百分百的救她,可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可她不同意,甚至偷偷的跑出去一段时间。
他们只好妥协,他则去了很远的地方给她找法子续命。
谁知道就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穆家造了这种孽。
孩子提前出生,生产后本身就气血两亏的傅静姝,再加上那毒...
身子彻底垮了。
幸亏他回来的及时,救命的药服下,稳定住了毒素。
穆家做的这事,让他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这毒....
是穆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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