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王孚梗着脖子怒吼,他整张脸都是红的,头发也是披散的,看起来,完全无法和之前那个白了半个头,却依然彬彬有礼的老头子联系到一起。
蒲芳草闭了闭眼睛。
“荒谬!”而另一边,蒲老太君却是满身煞气。
她大口地喘了两下粗气,然后又笑了一声:“王孚啊王孚,枉你读了几十年的书,难道你就没点脑子么?你是蒲家子,我们何至于对蒲家子用阴谋诡计!你要知道,在你儿子出生的时候,连你们一家子的命都在我的手里!”
蒲老太君说的有理有据,可王孚却像是被下了降头一般,丝毫不相信。
“你们是在怕!”
王孚又是一句,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你们阻挠,我何至于寒窗苦读十多年却没有上榜,你们是怕我功成名就脱离大将军府,怕我当了官之后就不再给你们卖命!你们,都是蛇蝎心肠!”王孚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然后朝着蒲芳草讽刺的笑了笑。
“想要我给她当先生,自然,也要承担应有的后果。”王孚指着蒲芳草的鼻子,再次大笑出声。
墨蓝见状,手掌猛地捏成了拳头。
好在,蒲芳草开口,制止了她的冲动。
“给我当先生,不是您自愿的么?”蒲芳草咬紧了后槽牙,“不是您说,请别人,不如您亲自教么?”
虽然蒲芳草当时才不过两三岁,但是她还是模糊记得的。
当时她想要树上的梅花,王孚不顾还下着雪就直接爬上了树,回来后,对她说——
要当她的教书先生。
怎么,变了呢?
王孚好似看出了蒲芳草的悲伤,脸上的表情更是喜悦,他讽刺地开口:“如果不是老太君的建议,或者说,威逼,我一个进士,又何至于给一个黄毛丫头当先生?不过,也不能说全是老太君的错,毕竟我也想,亲自教歪你。”
“我成功了!”王孚的表情再次转换,“可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变了呢?你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他再次歇斯底里:“你接触了谁,是谁改变了你,是谁!”
“荒谬,荒谬。”
听着这些话,蒲老太君已经不想跟他争辩什么了,她抚了抚心口的位置,然后又再次坐下,她冷冷地看着王孚,道:“王孚,你要知道,人的本性其实是很难改变的,阿噗她,只不过是清醒了而已,你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不可能,不可能的!”王孚不相信,“我不会失败的,我不会。”
“可你,就是失败了。”
眼看着蒲老太君被气的心口疼,明婵上前一步,给蒲老太君喂了一颗药。
她同样也很是生气,待看着老太君吃下药丸,她突然出声,“王孚,你可记得,当初柳月娘难产的时候,是谁进的产房?”
王孚愣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明婵。
明婵不等他开口,再次道:“是我,所以,你怀疑有人给你的娘子和孩子下了药,并没有怀疑错。”
“是我下的。”明婵转过身,恨铁不成钢,“可我下的,是千金难买的救命药!”
上一句的时候,王孚还瞪大了眼睛,这一句袭来,差点刺激的他背过气去。
“若不是我那一颗药,早在柳月娘难产的时候,她就该一尸两命了,若不是我那一颗药,柳月娘根本不能再活一个月,而王大壮,也根本活不了二十年,这一切,都是我害得。”
“如果不是老太君问我能否救的时候,我说了可以救,那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明婵两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我的阿噗小姐也就不会被耽误了这么多年。”
蒲芳草这段时间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也因此,让明婵更加心酸。
同为女子,明婵自然知道蒲芳草在经历什么,也知道,蒲芳草受到了什么。
明婵差点落泪,好在,王孚的刺耳叫声打断了她的心疼。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孚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
可惜——
“柳月娘早在服下那颗药之后就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了,是她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明婵再次开口,“你应该好好想想,柳月娘在那一个月,是不是做了很多不该做的,或者说,以后做的事。”
虽然没看到,但是明婵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所以她相信,既然柳月娘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一定会尽可能的在那一个月里,为自己的孩子和夫婿,多做些什么。
而随着明婵的声音落下,霎时间,王孚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眸闪烁,似是想起了许多。
蒲芳草站在旁侧,也同样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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