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厚重大门之上,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在清浅的月光下格外耀眼,上面书着四个大字——
镇北王府。
自老镇北王和老镇北王妃相继离世,新任镇北王便永驻大峪极北之地,再没踏入京都一步。
近日虽有消息传出,镇北王将要归京,可除了皇帝便再没人知道,他具体何时入京。
而随着今夜镇北王府尘封多年的大门再次打开,京都中无数贵人都在睡梦中被人叫起。
然后,一夜无眠。
与之相反,蒲芳草劳累了半个晚上,回了屋后才不过脑袋沾了枕头,眼睛便也跟着闭了起来,任墨蓝怎么折腾都没有醒。
待到第二日艳阳高照,她懒懒地伸了个腰。
看这日头,又是堕落的一天。
“墨蓝,老太君醒了么?”蒲芳草感受着周身的清爽,看着端着东西推门进来的墨蓝,心里再次琢磨起要不要再提拔一个大丫鬟这件事。
不然每天就可着墨蓝一个人祸祸,她都要心疼了。
蒲芳草这边还在思索着还有谁比较可信,墨蓝那边已经着手洗了帕子。
她一边拧动一边开口:“醒了,刚刚明婵姑姑才来过,说是等您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诶?”蒲芳草的点兵点将被这句话打断,她侧头,接过了墨蓝递过来的锦帕,“祖母找我?”
难道是因为昨夜……
其实昨晚在蒲芳草回府之后,沾枕头就睡之前,她还曾特意绕了个远路跑去佑裕园转了去。
她本是想着在经过老太君的院子时去瞧上一眼便好,却没想到,那佑裕园的主屋依旧亮着灯,而还没等她因为疑惑走近,那灯便突然熄了,明婵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
据明婵姑姑说,昨夜家里来了客人。
所以祖母才歇晚了。
谁家好人会大半夜突然拜访?
当时的蒲芳草心中疑惑,但她看着明婵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也就没再多问,只想着明日问问祖母再说。
思绪突然清晰,蒲芳草手中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应该不是。”墨蓝自是知道蒲芳草在想什么,毕竟她一直都跟蒲芳草形影不离,“是镇北王回京了。”
“什么?”
才入口的清水被猛然吐掉,蒲芳草抬头,满眼讶异,“今日不过十六,他就回京了?”
可上一世,明明是十日之后。
地动这种大事,蒲芳草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在年后第二十五日,西北第二次地动,举朝皆惊,连为镇北王归京而特设的宫宴,都因此取消了。
墨蓝不知道蒲芳草在惊讶什么,她也没有问,只是又麻利地给蒲芳草重新续了一杯清水,然后再次开口道:“是,大概在昨夜子时。”
京都但凡有些实力的家族,应该都知道这件事了。
毕竟,那位镇北王也没掩着。
“还有。”一言罢,墨蓝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纠结,“小姐昨日让我在街上救的那人,也在等小姐。”
蒲芳草纷乱的思绪再次中断,她轻轻挑眉,那这不就巧了么~
“先去祖母那。”
多想也无用,事情总要一件件解决。
……
佑裕园主屋外,蒲芳草看着眼前再次闭合的房门,叹了口气。
“祖母好好休息,我晌午再来看您。”
她本来以为祖母大清早叫她过来,是为了和她说昨天的客人,谁曾想祖母那是绝口不提,只是重新塞给了她两瓶药,然后就直接将她赶了出来,说是年纪大了,昨晚没睡好,要补觉。
就这话,她是半点不信的。
而且就算祖母不提,她也大概猜到昨晚的客人是谁了。
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蒲芳草撇撇嘴,垂眸看向了掌心的两只药瓶。
其中一个矮矮胖胖,其中一个有着细长的瓶颈,不用看,都能猜出哪一个是入口的。
正好今日还没喝药,蒲芳草随手将细长的那只打开,然后看着那枚咕噜噜滚入手中的药丸,抬手将其抛进了嘴里,还不等她闭目下咽,那药丸竟入口即化。
而且一点都不苦,嗯,还有点甜?
蒲芳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是不确信,她又是一粒入口,眼睛都亮了几分。
真的是酸酸甜甜的~
明婵站在一旁看着如此孩子气的蒲芳草,颇为忍俊不禁,眼看着蒲芳草又要倒药,她连忙伸手,按住了蒲芳草那还想跃跃欲试的手腕,柔声轻斥:“阿噗小姐,这是药,就算好吃,但也不能多吃啊,一天吃两粒就够了。”
看这架势,简直就要当糖豆了!
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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