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乌云退散,温柔的月光洋洋洒洒地落下,将那一站一跪的两个人照了个清清楚楚,正是花盈和蔓芝。
花盈站在门口,再次重复:“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似白天那般跳脱,倒像是上次在宴席上一般冷漠。
蔓芝低头,“我在找耳环。”
“耳环?”
“嗯。”蔓芝抬眼,眼角泛红,“你不记得了么?上次我生辰,四娘送我的那对耳环。”
“......”
“那是四娘送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不能没有它。”蔓芝双手交叠放在了胸口,泪珠划过面颊,留下一条晶莹,“我是晚上睡觉之前才发现的,本想明天再说,可在床上躺着,我根本睡不着,所以我才会出来......”
花盈看了蔓芝半天,良久才点头:“我帮你。”
“不用了,我刚刚都摸过了,这里没有。”蔓芝摇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可能,掉在了别的地方。”
“是么?”
“当然,我并不知道是今天的什么时候丢的,只不过因为在这里我失去了意识,所以下意识以为在这里,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吧。”蔓芝苦笑了一声,“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也别穿着这点衣服站在这里了,小心着凉。”
“真的不用我帮你么?你不是说,会睡不着?”花盈并没有挪动,依旧站在那。
蔓芝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微笑:“真的不用,睡不着就睡不着,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一件死物,让你陪我找一夜吧,你才是我最亲的人啊!”
“是么?”花盈垂眸。
“什么?”蔓芝还没抬起的脚又再次放下,看着花盈的表情震惊又忧伤,“你不相信我?”
花盈摇头:“就是太相信了。”
“......”
蔓芝看着花盈一步步走近,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让你成为泾河城的叛徒!”花盈的手都捏紧了,“难道你忘记了么?自从花四娘走后,你就再没用过她送你的任何东西,我曾经以为你是怕触物伤情,可你今天告诉我,你今日带了那对耳环?”
“你在说什么。”蔓芝一脸受伤,“我只不过是因为如今蛮人已经没了,自然和以前......”
“那这是什么。”花盈伸出了背在身后的手,小小的掌心中,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
蔓芝表情一变。
她比花盈清楚,那对耳环就在里面。
“我......”
“你在百花楼,为那些外来者做了什么?”花盈的视线扫向马厩之内,“你今日突然对我动手,是不是因为我突然进了马厩?”
“......”
“蔓芝!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被下了蛊虫!你为他们卖命,你能获得什么!”
“总比什么都得不到强。”
本来花盈以为自己这番话还是会让蔓芝无言,却不曾想,蔓芝突然开口了。
她那些可怜的表情全都消失,看着花盈的眼中满是嫉恨。
“凭什么!”
花盈:“......”
“凭什么花四娘要将百花楼留给你,这百花楼的上上下下,哪一件事不是我办的,哪一个姑娘不是我调教的,为什么她在的时候我是一个管事的,她死了我还是只能当一个管事的,你凭什么要踩在我的头上!凭什么!”
蔓芝的手死死地捏着:“我哪里比你差?你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罢了,凭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好东西,都要落在你的手里,凭什么!”
“凭我是她的女儿。”
“......”
花盈的一番话让蔓芝还在愤愤不平的话语顿住。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嘲笑:“你在说什么笑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比你晚进百花楼,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来历,更何况,你难道没听过,虎毒不食子么?”
哪有一个母亲让自己的孩子去当妓女的,又不是脑子有病。
可即便心中如此想着,蔓芝的神情却越来越僵硬。
以前只觉得花四娘和花盈都美,而美人总是相似的,可眼下听了花盈的话,却觉得她们——
太像了。
那鼻子,那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但后来......”
花盈叹口气,“你还记得么?十几年前,我曾被一个老男人当街掳走,那个人,是我的亲爹。”
她爹就是个穷鬼,没有钱养她,便让她流落街头。
后来她爹偶然碰到她,才知道她被收进了百花楼,因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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