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自己身上。
原来自己死后就是这副模样吗?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吧!这身衣裙是自己生前最喜爱的,发髻也梳得好好的,就连脸上都还化着精致的妆容,让她因为生病而凹陷的两颊都圆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抱歉还没让你入土为安。”永安帝缓缓开了口,清冷的声音很平静却又莫名带了一种熟稔之感,仿佛他正在和友人说话一样。
姝音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总觉得他好像在和自己说话又好像不是。
永安帝的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温声说道:“害死你的人我都帮你解决了,放心,勇毅侯和你母亲还有魏将军的事我也会查清,还他们一个公道。我今日还见到你的庶妹了,她是我后宫的人,只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今日见到才觉得你和她并不像。”
姝音不由得点了点头,她和林姝月确实不怎么像。
不过大半夜的聊这个做什么?
永安帝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道:“前几日,宁华又来找我了,希望我能在你死后让你脱离陆家妇的名分,和你外祖父、母亲葬在一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里莫名闪烁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原来这么好。你知道吗,宁华在名义上还是我的长辈。若我能多注意一些,说不定就能早点找到你。”
姝音总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你,有没有在心里怨我?”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忐忑。
刚问出口,他自己就笑了,自嘲道:“肯定是怨的吧?虽然你都不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但我做下了那样的事,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结果。”
永安帝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那个孩子,我很抱歉。那不是你应该背负的,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为她在慈恩寺设了一个灵位,也让人给她做了法事超度,希望她能去到好的地方。”
姝音早已经泣不成声。
“对不起。”永安帝哽咽地说,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快速划过,落在了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我会想办法改变这一切的,我保证!”
“姝儿?姝儿?你怎么了?醒一醒,姝儿……”
耳边的声音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姝音感到那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绝望伤痛似乎远去了,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哭喊着睁开了眼睛。
顾珩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姝儿,你怎么了?发噩梦了?”
“二叔?”姝音呐呐喊了一声,语气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委屈。
“是我。”顾珩立刻把她搂到怀里,不住地安慰起来。
温热的身躯贴上来,才让姝音终于有了些实感,她呜咽一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二叔,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珩一顿,又把她抱紧了些,嗓音温柔至极,“发生什么了?”
姝音依赖地靠在他的肩头,把梦里的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那些场景和人都好真实,我好怕那才是真的,好怕我再也回不到这里。”
顾珩的眉心蹙了一下,这听上去确实不像只是梦。
……莫非是前世发生过的事?
“那老和尚长什么样?”他问。
姝音啊了一声,歪着头想了想,道:“我说不上来,感觉上胖胖的,笑眯眯的,和印象中那些不苟言笑的高僧不太一样。二叔知道他是谁吗?”
顾珩沉吟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一个梦而已,姝儿不要太挂心。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在睡前说了自己做的梦,姝儿肯定也不会做相似的梦。”
他有些自责。
姝音的脸也有些红红的,如今已经彻底清醒了,又好好倾诉了一番,睡梦里那种沉重的感觉也早已不复存在,羞耻的感觉就渐渐涌了出来。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过做了一个噩梦,怎么还跟人撒起娇了?
姝音越想越丢脸,找补道:“我这是因为怀孕了,情绪容易失控,所以才哭得厉害,与二叔没有关系。”
顾珩嗯了一声,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柔声道:“天刚亮,还有时间,再睡会儿吧。”
姝音却还心有余悸,现在并不想睡觉,她仰着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清澈的杏眸眨了眨,软糯糯问:“二叔困吗?”
语气里那丝暧昧的暗示顾珩自然听出来了。
他喉结微动,嗓音沉了下来,“现在还不满三个月。”
姝音莞尔一笑,纯净的眸光中又夹着若有若无的诱惑,“还有其他方法呢。今日是二叔的生辰,就当是我的贺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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