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中,顾珩听到了几声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并不是狂风吹打门窗的声音。
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见着姝音和孩子们还在熟睡后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榻,绕过屏风快步走到门边。
钱三都快为难死了,半夜睡得好好的,却又被庚辛挖起来办这苦差事,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他在这儿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听得到啊!
就在他琢磨是不是要加重点声响的时候,顾珩就从里面打开了门,一道闪电恰在此时划过天空,也照亮了眼前威严的帝王,吓得钱三惊呼一声就直接跪下了。
顾珩反手关上门,心知没有要紧事钱三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说。”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没有被扰了清梦的烦躁。
钱三略松了口气,赶紧禀道:“庚辛那边刚接到了消息,明威将军魏庚在和同僚参加完酒局后,失足跌落了定河,如今下落不明!”
顾珩的脸色骤然一变,“把庚辛叫过来。”说着,便沿着连廊去了隔壁的院子。
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绝不能吓着姝儿!
除了庚辛,甲木也跟来了,两人见到顾珩,也没有废话,行完礼后,庚辛就直接开口了:“我们留在勇毅侯府的暗卫传来了消息,三更时分,魏将军的长随忽然急匆匆地赶回了府找侯爷,说是自家主子从酒楼出来后不小心落了水!侯爷那边现在已经去找府衙帮忙了,可如今天黑雨疾,根本就无法下河搜救。”
顾珩的眉心皱了起来,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寅正,再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钱三连忙回道。
顾珩沉吟了一瞬,随即便冷静地吩咐起了寻人的事宜,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管是下水搜救还是沿河搜寻,只要天光一亮,就能迅速展开。
庚辛立马应下,转身就去安排了。甲木却没有动,似还有话讲。
顾珩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说吧,何事?”
甲木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惭愧中又夹杂着几分狐疑,开口道:“娘娘前几日曾吩咐过属下,要在中元那日派人暗中保护魏将军,属下自然照做,不过那夜并无任何事情发生,回禀过娘娘后,就让我们撤下了。没想到不过隔了一晚,魏将军就真的出事了!”
顾珩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知道姝儿这样吩咐一定是与前世发生的事有关。只是如今岳丈却不知为何,还是出事了。若让她知道了这个结果,一定会很自责。可若不及时告诉她,事后她一定会更难受!
顾珩就这么坐在那里,纠结了起来……
清晨,肆虐了一夜的风雨终于停了。姝音带着孩子们起了身,一推开门,院子里那股清新的气息就迎面而来,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姝音四下望了望,都没有看到某人的身影,她略有些奇怪,对着旁边守着的宫人问道:“陛下呢?”
他们一家今日要回宫,某人也不用去私宅处理政事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宫人的面上闪过一丝迟疑,顿了顿,还是如实回道:“下半夜的时候,钱公公找了来,陛下之后就去了隔壁院子。”
姝音心里一紧,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便让阿满带着孩子们先去用膳,自己则快步去了旁边的跨院。
钱三看到皇后娘娘来了自然是不敢拦的,立刻对着屋内通传了起来。姝音还没走到近前,顾珩就已经打开门等着了。
姝音在他眼底的乌青上扫了一眼,有些心疼,牵着他的手就进了屋。“发生什么了?可是很严重?”她一边问,一边把他按到了榻上,伸手摸了摸他略显憔悴的脸。
顾珩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拉着她坐到自己膝上,从身后稳稳地抱住了她,低声道:“确实发生了一件事。”
姝音的心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顾珩又收紧了手臂,让她整个人都依靠在自己身上,才缓缓开口把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姝儿别急,我已经安排人去搜救了,岳丈本人也会泅水,一定会没事的。”
姝音仿佛被这一消息惊到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阿爹上一世是在中元那日落的水,如今日子都过了,为何还会出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劫数难逃?
不!不!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姝音否定了,她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么多劫难,这辈子都一一化解了,不可能只有阿爹是例外。
除非,落水一事本就不是意外!
姝音陡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巨大的懊恼与悔恨迅速包围住了她。若她能早点想到这一层就好了,若她再多做些防范就好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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