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红肿着，头发白了不少。

　　因为当年的事，她恨程商，倒是多年夫妻感情，她又满是悲伤。

　　“妈。”程知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知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难为她了。”郭翠华怔怔的落泪。

　　“知微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她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其实心最软了。”

　　“嗯。”

　　程知微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她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病房里，程商昏睡着。

　　他苍老了很多很多，整个人几乎是瘦成了皮包骨一样。

　　仪器滴滴答答，发出冰冷的声音。

　　“医生怎么说？”她问。

　　郭翠华坐在椅子上，眼泪又落了下来，“医生说他自己没有求生意志。”

　　从楼梯上滚下去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他的心病，吃不下睡不着，所以才是如今这样骨瘦如柴的模样。

　　程知微沉默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

　　“我给他熬了汤，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肯吃一口。”郭翠华捂着脸，她很自责，因为那件事，她对他有怨言，说不上好。

　　有时候夫妻坐在一起，他找她说话，她都不大搭理。

　　现在想想，他之所以发呆，也许就是因为她不和他说话造成的。

　　“妈，不怪你。”程知音搂着郭翠华的肩膀安慰。

　　没有人能预知发生什么，所以这事不怪郭翠华，毕竟她承受的痛苦不比程商轻。

　　“您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和姐在这里守着。”程知微安排着，“您明天一早过来，再给他带点汤。”

　　“我在这里就行，你们回去。”郭翠华不肯回去。

　　她想陪着程商。

　　起码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时光。

　　于是三个人都没回去，轮流在一张小床上休息，守着程商。

　　程商中途醒过一次，双眼呆滞无神，郭翠华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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