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流水和流水环绕着的城池,包裹其中。
说是城池,一点也不为过。
虽然那平原的面积和范围,只有普通城镇那么大,但却围了一圈灰绿色的巨石城墙,高逾三丈,城墙之上,还有守城的穿着士兵服饰的城卫。
城墙以内,隐约可见那层峦叠起的孔雀蓝色的建筑物顶,林林总总约有百余处,各个雕梁画壁精雕细琢,姿态盛异,巧夺天工……
谁曾想到,在这江南的丘陵和群山之中,竟隐藏着这样一处城池,建城百年,无人知晓……
不。
也许有人知晓,但碍于各种利益纠纷,并未上报至京城。
若有朝一日,真让这王氏得了势力,前朝旧族在江南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向大安朝的国祚发起攻伐,只怕,会把她们打个措手不及啊……
兰溪脑中思绪纷飞,飞快的运转着,回忆着她在去往扬州的路上,看的那江南的地形图,联系着面前的群山和流水,初步锁定了几个位置……
还欲再看,被王薪生催促道:“进去吧,父亲和母亲……估计都等急了。”
“毕竟,他们可是你嫡亲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兰溪闻言,收回眸光,没有搭话。
外祖父?外祖母?
呵……
做戏她可以虚与委蛇,若认真攀亲戚……只怕她不能奉陪。
兰溪抬脚往那城门处走去。
王薪生给身后的车夫使了个眼神,车夫忙推着王薪生身下的轮椅,追上兰溪。
城外,光看那些建筑物已足够震撼。
等到了城内,兰溪心头的震撼,已变成了惊骇。
这城池之内,竟住满了人!
走街串巷的小贩,街边摆摊卖书的秀才,茶楼的伙计,还有那摇头晃脑跟着夫子朗朗读书的少年。
“帝入太学,承师问道。”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
兰溪循着读书声,探头往那露天的长廊处望去。
十几个少年端正地坐在书桌前,跟着夫子的提示,背诵着四书五经上的经典篇章。
“这些……”
王薪生看着那些后辈,冷淡无表情的瞳孔,也染上了淡淡的暖意。
“这些都是王氏族人。”
身下的轮椅轮子,碾动着那青石铺就的宽敞地面,王薪生一边领着兰溪往家主府内走去,一边为兰溪解释。
“王氏百年前留了先祖这一脉后,先主前后嫁了四个丈夫,生了六个子嗣,皆姓王。”
“并传下家训,每一代的家主,都要尽全力为家族培育子嗣,繁衍生息。”
“毕竟优秀的子孙,才是王氏发家的根本。”
“这百年来,每一任新的嫡系,都住在家主府中,其他旁系和庶系,则被赶入这王城中。”
“当然,王氏并不是要放弃这群人。”
“而是按照相应的标准,给她们分了房子和土地,他们可以去王氏的产业之中任职,也可以住在这王城中,每旬家主都会发些银两给这些人,以保聊生无虞。”
“你母亲是嫡系中的嫡女,按照规矩,若你外祖母再生不出儿子,你母亲便要继承未来的家主之位,并为自己招募夫婿,开枝散叶……”
“可你母亲却跑了,要去别人家做媳妇。”
提起当年之事,王薪生不胜感慨。
“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少年,都是旁系中的旁系了,论起辈分,你应该是她们祖母外祖母辈的了。”
兰溪嘴角抽了抽。
其实,她今年才二十,还做不了别人的祖母吧?
这王城人虽多,可因为王城常年封闭着,被王氏那轻易不得出城的规矩管束着,城民们日日见的都是那些熟到不能再熟的面孔。
陡然看到兰溪和腮雪这两个生面孔,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纷纷朝这边靠近。
一边靠近一边奉承道:“六少爷,这位是哪位?怎从前没见过?”
“是啊……不会是您未过门的未婚妻吧?”
“六少爷竟要成婚了?十八年前我还报过你呢。”
……
人群热闹而拥挤。
众人盛情难却,却不得不劝。
回到王城的王薪生,明显比在兰溪那认识时那般拘谨。
“小小姐,最前头的那座建筑物,便是城主府了。”
“各位父老乡亲且让一让,这是城主要请的人,若担待了,你我都无法交差。
一听是城主要请的人,这群将嫡庶贵贱铭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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