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病危,李香兰打电话给沈念,沈念见老妈情绪激动,怕影响了肖薇薇与她老公休息,深夜下楼见了李香兰,李香兰见到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就要咽了最后一口气。
沈念很不想理她,念着是自己亲生母亲,她扶着她在旁边公园里坐下。
沈念没有问,李香兰自个儿絮叨:
“我命怎么这么苦,你说,我还要为他做多少,好像永远没个尽头,百来万啊,念念,你说要怎么办?”
李香兰说到后面,泪朦朦的眼睛注视着她。
似乎在等着她开口,等着她想办法。
沈念假装不懂,垂下眼皮。
李香兰见女儿装蒜,又开始作,眼泪都快哭干了,沈念仍然不作声,李香兰实在忍不住了:
“沈念,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你忍心看着你妈这样难过?”
沈念吐了口气,她抚了抚额头发丝:
“妈,我给你交个底,我与傅寒夜的婚姻真的走到尽头了,他妈从国外回来了,他妈不喜欢我,特别不喜欢,正逼着傅寒夜与我离婚,而我也打算离了。”
她清楚告诉李女士,算盘别再打到傅寒夜身上,或者傅家去了。
李香兰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了,以前沈念一直说她离了,可她从来没相信过,自个儿养的女儿自个儿清楚,心地虽善良,性子也野,再加上自尊心极强,她让自己不找傅寒夜拿钱,她也没有去,因为,她明白女儿刀子嘴,豆腐心,无论如何都会帮自己。
今天,女儿的话,李香兰听出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意思。
感觉沈念情绪也比平时消沉,从小养到大,女儿的性情她知道,遇到不顺心的事,她才会这样。
李香兰知道女儿这次说的话是真的。
她拍案而起:
“不信,我不同意,如果真要离,傅家得给我们赔偿费,精神损失费,还有……”
李香兰说不出来,她喃喃自语:
“我得去找个律师,不能这样便宜了他傅家。”
傅家那么有钱,就算真离,也得让他们出血。
沈念见老妈眼里只有钱,心里颇不是滋味。
沈念扯唇笑,笑容无奈:
“妈,傅家是什么人家,就算你真能找到律师,如果他们不想给,你觉得,咱们能要得到吗?”
李香兰想想,觉得女儿说的也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念似乎已经过深思熟虑,脱口而出:
“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字,像惊雷,狠狠向李香兰劈过来,她脑袋嗡嗡嗡地响,脸色也苍白一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行,绝对不行。”
她用指尖戳着沈念太阳穴:
“你是大傻子是不是?”
“你与傅寒夜三年婚姻,就算养条狗,他也有感情吧,你不能白让人睡了三年,我不服,我要上诉。”
沈念看着面容扭曲的母亲,冷笑:
“你当邻里纠纷,还是经济官司?”
李香兰气疯了,脸色血红,脸上的肌肉抖成一片:
“不管那么多,我就是不服,他们就是仗着我们沈家没人了,所以,才敢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说,如果你爸还在,他们敢吗?”
提起沈念的父亲,李香兰眼泪啪啪掉落。
沈念别开脸,硬着心肠:
“我不需要你同意,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我手上还有六七万,最后的存款了,你要,我也可以给你。”
沈念向老妈亮了最后的底牌。
李香兰听了,嗤之以鼻:
“不要。”
七万离她想要的钱,不知差了多少倍。
沈念见老妈给自己赌气,她苦口婆心又说:
“妈,你都五十左右的人了,把青春再耗在一个病人身上,有意思吗?”
李香兰也犹豫徘徊过。
守着齐澄这样过日子,的确没意思。
但是,她忍不下心不管齐澄。
所以,李香兰清了清嗓子,双眼满含期待:
“女儿,你齐叔他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不管他。”
沈念扯唇笑,笑容染了讽刺:
“什么恩?”
李香兰手指戳向沈念,对上沈念冰冷的目光,这次,她没有戳下去,手指顿在了半空。
“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供的,还有你念书的钱,还有妈妈做手术的钱,包括你爸的丧葬费,你妈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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