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薇扭捏了一会,说道:“我,我喜欢上一个作家。”
冼耀文指了指杨佩云,“我不想听她挤羊粪蛋,你接着说。”
“《星岛晚报》的一个副刊编辑,叫刘以什么,那个字我不会念。”
“我知道他。”冼耀文颔首,看向顾薇,“我还知道他三十出头了,多半有妻子,可能还有几房姨太太,哦,不对,文化人的姨太太应该称呼为如夫人,这样听着有文化。”
“扑哧。”杨佩云失声而笑。
杨佩云觉得好笑,顾薇的脸色却是变得非常难看。
“不要笑,给我说说这里面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出面?”
昨日宴席敬酒之时,杨佩云悄悄告诉冼耀文有事情要说,这才有了今日的共进午餐。
“《星岛晚报》。”杨佩云干脆地说道。
“我跟胡家没交情,也不想掺和别人的争风吃醋。”冼耀文指了指顾薇,“你,立刻收拾东西回香港……”
“我……”
冼耀文淡淡地说道:“在你跟公司签约的时候,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公司不阻止你谈恋爱,但感情有变化时要向公司报备,以方便公司提前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安排。
你招惹了报业大亨的公子,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却不向公司报备,怎么,是诚心给公司来上一个惊喜?
公司有一个自造词语叫雪藏,意为不给旗下的某个艺人安排工作,也不进行宣传,不给艺人赚钱的机会,让艺人只靠基本薪资过活。
你挑了一个好时候给公司惊喜,非常适合当杀鸡儆猴的鸡,做好半年喝西北风的心理准备。”
说着,冼耀文大声呵斥道:“现在,立刻马上滚回住处收拾东西,明天上飞机之前,不许打电话,不许见任何人。”
顾薇腾地一下站起,既委屈又羞愤地嚷道:“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冼耀文冲顾薇冷笑一声,“现在里里外外有两百多号人跟着公司吃饭,他们当中有条件不错的,不缺一口饭吃,也有条件很差的,没工开家人就要饿肚子。
胡家有一群星字头的报纸,今天报纸头条标题,某影业公司旗下女艺人顾某与有妇之夫某某在某地媾和;明天报纸头条标题,某影业公司旗下女艺人顾某,身现西环,疑与一西方水手谈价。
名字随便换,是是而非的故事随便编,不指名道姓,但读者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谁,我问你,这种局面出现,公司该如何自处?”
冼耀文摆了摆手,“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赶紧走。”
“你,我,哼~”
顾薇跺了跺脚,走了。
待她出了餐厅,杨佩云说道:“冼先生,你真要惩罚顾薇?”
“想要求情就免了。”冼耀文点上雪茄,轻声说道:“本来她是我选定的招牌,公司的一切好资源都会紧着她用,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名利双收,公司也好借此吸引一些好苗子加盟。
既然她对公司的交代置若罔闻,那就吃点苦头,做反面案例,用来警示公司的其他艺人,以免有点成绩,一个个把尾巴翘起来,道反天罡,不能正确认识公司和她们之间谁主谁次。”
“唉。”杨佩云叹了一口气,“顾薇挺好的,你可不要毁了她。”
“不会。”冼耀文给杨佩云夹了一筷子菜,“你也不用担心歌台,我马上会派其他人过来,不比顾薇差。”
“叫什么?有什么主打歌?”
“葛兰,《卡门》、《说不出的快活》、《好运来·一晚上成阔佬》。”
“什么风格?”
“千面妖姬,她已经在夜总会登过台,很会活跃气氛,观众的反应很好。”
“一个不太够,能不能多派一两个。”
冼耀文淡淡一笑,“现在树胶和锡矿的行情都好,大家口袋里的钱一时半会花不完,慢慢来,细水长流,把观众的胃口养刁了,以后就不好干了。”
“大老板,你是不知道现在大大小小的歌台跟雨后春笋差不多,一个个冒出来,竞争非常激烈,没点绝活留不住客人。”说着,杨佩云指了指餐厅对面的招牌,“对面那家,每天都会演两场脱衣舞,加座还不够,这两天都卖站票了。”
冼耀文循指瞄上一眼,“这种竞争对手不难解决,新世界的主题是游乐场,小孩子出没的地方,以小孩子学坏为切入点在报纸上刊登几篇文章,警察不想管也得管。
不过,其实没什么必要,听歌的观众和看脱衣舞的观众重叠率不会太高,你可以过去聊一聊,它做它的脱衣舞,你做你的歌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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