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说不好,大哥,我去美国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你不能去,对方敢炸船抢货,不差干掉你一个黄种人,你去美国太危险。”
“那怎么办,几十万没了,我们不闻不问,当没发生过?”张玉良急躁道:“大哥,我们没有几个几十万。”
张玉阶睖了张玉良一眼,不怒而威道:“急什么,事情想要解决在香港,不在美国,让人暗中打听一下,我们都有哪些同行,哪家的出货量最大。”
“是。”张玉良应了一声,又说道:“生意呢,先暂停?”
“先停下,事情不解决,生意没法做。”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俩一条心。”
冼耀文嘴里哼着歌,手里剥着碧根果,目光在几份报纸间游走。
忽然,包厢门被叩响,未几,潘小醉走了进来。
“老爷,我要去趟药房。”
“病了?”冼耀文抬头望去。
“不是我,小宝肚里有蛔虫,我去买花塔糖。”
冼耀文蹙眉道:“不要买花塔糖,花塔糖最主要的原料是山杜莲,英国一家小药厂产的,工艺不过关,副作用太大,运气不好,副作用比蛔虫还厉害。”
“啊?”潘小醉震惊道:“可,可大家都说花塔糖效果好,比鹧鸪菜好多了。”
“大家都说不一定就是对,让你嫂子抱小宝去我家楼下的诊所瞧瞧,那里有宝塔糖,效果要比花塔糖好,副作用也没那么大。”
“谢谢老爷。”
冼耀文摆了摆手,等潘小醉出去,思绪跑到医药上。
老师、医生、药商,在普通人朴素的认知里,总觉得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高看一眼,也在内心对他们有更高的道德要求。但事实上,无论是何职业,高尚的只是极个别,大多数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仅仅革命分工不同,好与坏看人品,与职业无关。
医学的进步伴随着罪恶,一个人有几块骨头不是拍脑袋猜出来的,而是将肚子劏开,一边剃肉,一边清点,重复重复再重复,不知道劏了多少人才总结出可靠的块数。
假如神农不是先天圣体,没有系统、金手指,尝百草的高尚塔多半以累累白骨做基,或许那个时候有一种奴隶叫药奴,不知道什么草往药奴嘴里一塞,然后观察其反应,死了埋,活着继续喂其他草,运气好吃好了,一种草药被甄别出来,然后拿药奴重复重复再重复试验,最终有了一味草药。
许多人魔鬼在当代,高尚在后世,不用付出代价就享受利益的后来人,自然不吝对先人的高尚评价。
牺牲先人,惠及后人,或牺牲少数人,惠及多数人,只要牺牲的那个不是自己,大多数人内心都会认可。
嗯,嘴里不一定认可。
就像一个癌症晚期等死的病人,假如有个扫把星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代价是十亿健康人患上癌症,换他原地满血复活,猜猜他会不会换?
其他人不清楚会怎么说,冼耀文嘴里一定不会换,而且掷地有声,十分之坚定。行动上……胡说八道,根本不会有行动。
每一种伟大的药品诞生,总会伴随一小撮人的牺牲,药物副作用的减轻,也是建立在几波病人的付出上。每一个不放弃治疗,病急乱投医的癌症病人,到了癌症特效药面世的后来,也可能被称为伟人。
这是生物制药发展的正常轨迹,既然有正常,自然就有不正常,政治和经济的原因都会造成不正常,政治上会有掐脖子,经济上会有买不起或多赚点。
通常发展的比较晚,又不想在研发上多投入的“高级粉”企业总是不忘初心,绝对不是为了多卖药,而是时刻铭记自己是靠高级粉起的家,药物颗粒里都喜欢掺点高级粉,拉着一票人边嗑高级粉边唱赞歌。
山杜莲,严格来说不是一种药物,而是制作驱虫药的原料,药厂或药行买回去可以二次加工制成驱虫药,香港的市面上有府积散、花塔糖等。而在香港买山杜莲只能去张锦记或利来行买金钱牌山杜莲。
张锦记、利来行,其实都是张家的西药行,张家的上一代张祝珊是个篾匠,最初在羊城靠编织草席、藤席、竹席、菜篮、藤椅之类的器物卖给杂货行为生,后来有了一点实力,创立张锦记字号,自编自卖。
羊城沦陷后,张家赴港谋生,当家作主的张玉阶继承父亲的衣钵,从篾匠开始做起,很快将生意扩张到山货、日用品等零售业。
聪明的张玉阶在料理生意时,发现一个饶有趣味的现象,有不少东南亚及内地的商人水手,从店里买西药回去。张玉阶心想,这些地方西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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