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五天,两个人都并非常人,而且陆秋刚吃得八分饱,对时间更没概念。
亚当又靠近了些,他还是第一次看阿特拉蒂人鲛落,这只是人类方面的说法,把他们和从前传说中的人鱼鲛人联系起来,可他们是全然的外星生物不是吗?
或许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有某个,或者某些阿特拉蒂人机缘巧合来到地球,成为地球的传说。
也可能是因为碳基生物的组合就那么多种,以地球的物种穷举总能举出个大概。
不管怎么样,这珍贵的场合作为生物学者都是非常值得仔细观察到,哪怕对象是这个人……
白色的卵壳一开始是由阿特拉蒂人保护皮肤的粘液构成,然后变硬变厚,有什么东西充满其中。
亚当很遗憾自己手边没有可以记录的工具。
白色的卵壳并不平整,下一次敲击声传来时,伴有轻微的碎裂声。
一小块蛛网一样的裂痕出现在卵壳上,但还没有完全裂开。
她现在不能帮他,这种破壳的瞬间是对生命的初始考验。
一下,两下,敲击声越来越频繁,直到卵壳彻底裂开一条缝,一只手攀在裂缝边缘。
克里昂从前人鱼状态的指甲就略显尖利,现在更是可以用利爪来形容,手指间还连着蹼。
但是,这手,大概和一个几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好小……他真的还记得以前吗?”陆秋又不敢扒他的壳又想赶紧看到他,起身时才发现自己一个姿势维持太久,下半身有点麻。
左脚绊右脚这事她本以为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没想到在最不该摔的地点,最不该丢人的人面前来了这么一下。
“小心。”亚当自然地扶住他,看着卵壳里忽然伸出来的手笑道:“应该是,记得的吧。”
那支手臂因为太短,并没能在那个小意外中发挥作用,手臂主人讪讪收了回去,然后也不掰卵壳了。
“怎么忽然不动了?没力气了吗?灯举起来点。”陆秋半跪在卵壳旁边,指挥着亚当将西泽尔的晶核举高,让她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亚当非常配合,反而是里面的家伙像在故意躲着她,她只看到一头银发。
“克里昂?”她把手指伸进去碰了碰他,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咬了一口。
这里面是她男人不是啥奇怪的虫子或者食人鱼吧?
“怎么忽然咬我?饿了吗?”她没有用力抽回手指,而是把手肘抬高,在手腕上再割了一刀。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亚当看着她割了几遍手腕了,哪怕可以复原,疼痛是实打实的。
她以前就是这样,为了在意的人哪怕搞得一身是伤也浑然不顾。
手指忽然被松开,卵壳被迅速剥开一个洞,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缝隙中,可以看到一只蓝绿色的,熟悉的眼睛,带着一点责怪的眼神。
“克里昂,还记得我吗?”到现在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咔啊。”
回答是很肯定的,她听不懂。
“阿特拉蒂人的话我听不懂啊,你可以正常说话的吧。”
“咕噗。”卵壳里传来不甚清楚的回应。
“他把我忘了。”陆秋看向亚当,满脸茫然。
他人鱼状态明明是可以说话的,现在只会阿特拉蒂语,那不就是没有记忆了吗。
“咕啊!”手腕又紧了一下,似乎对她这反应非常不满。
“我猜,幼年体阿特拉斯人声带和我们不太一样?”亚当至今只看到一只手紧紧抓着陆秋的手腕,他似乎是想压住伤口给她止血。
“真的吗?”她又看向克里昂。
他飞速用爪子把卵壳上的洞开到足够大,钻出半个身子。
之前他在卵壳里的时候陆秋一直在想,哪怕脑子没问题,如果要从婴儿长起也太悲催了,她难道要亲手养大自己的男人吗?
这光源氏的福气她实在无福消受。
内心默默希望他能稍微成熟点。
但看到这个状态的克里昂,瞬间真香了。
他现在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因为刚出壳,头发软软地垂在脸旁,湖蓝色的眼睛在脸上占地面积极大,银白色的睫毛扑闪着,吹出来的小风瞬间把她这些天的痛苦绝望吹散了。
他比着手势让陆秋靠近些,她当然舍不得拒绝。
靠近到足够的距离时,他忽然偏头亲了上来。
这个吻蜻蜓点水,因为她马上就退开了。
克里昂看着她,眼神是标准的难以置信加委屈,按照惯例,下一步就是沉默抑郁。
“我知道你记得我了,但是现在和你接吻像在犯罪。”陆秋揉了揉他的脑袋,亲在他额头上:“你没事就好。”
小手攀在她后脖颈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那现在带我们出去。”粒子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里。亚当刚才凑那么近,存粹是把自己送到她剑尖。
“你……”看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亚当真的很想哭。他还以为自己那么多话多少会让她动摇,结果这家伙马上用实际行为给了他一耳光。
不过还好他手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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