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这辈子都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勤勉过。
他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提前半小时,赶到办公室,在单位一忙就是一天。
以前,咱们的曹州长哪天不是办公室露个面儿,该见的人见一见,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处理,然后不是下去检查,就是外出参加各种应酬。
州政府的工作人员也都感觉曹州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见谁都会笑吟吟地打声招呼,再也看不见往日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还有一件事,就是曹鼎的秘书钟丞这几天一直没有上班。
这让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
但曹州长都不说什么,下面的人肯定也不会无聊到去过问这个事情。
更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书记梁栋接连拿下好几个重要部门的一二把手,曹州长竟然都点头答应了。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曹鼎的嫡系啊!
景川真的要变天了!
紧跟曹鼎的那些人见情况不对,就找到了贺庆魁,贺庆魁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来到曹鼎办公室。
曹鼎亲自给贺庆魁泡了一杯茶,俩人坐下后,曹鼎率先开口道:
“老贺,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是不是下面那些人坐不住了?”
贺庆魁点头道:
“老大,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都觉得心里没谱啊。你自己数数,自从梁栋来了之后,先是纪纲,然后是老弓,现在又把检察院、法院、民政、国土、交通等各局委一二把手几乎动了个遍,而且这些人几乎全都是在咱们的人……”
曹鼎颓然道:
“老贺,咱们都是多年的老伙计了,我就不瞒你了,这一次,我肯定是在劫难逃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要有什么门路,赶紧去活动,我不会怪你。至于下面那些人,你管不过来,也就不要再管了,他们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贺庆魁惊道:
“老大,事情都这么严重了?”
曹鼎无力地往后一挺,闭上眼睛,缓缓道:
“费赟、庄子囿和梁栋联起手来对付我一个,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对呀?”贺庆魁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费省长、庄省长不是都跟梁栋有矛盾吗?他们怎么可能会联手?”
曹鼎睁开眼睛,苦涩一笑:
“大家都是体制里的人,咱们体制里的人,个人恩怨算得了什么?只要有利益,杀父仇人都能联合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贺庆魁问。
“还能怎么办?”曹鼎说着,指了指南边。
“章修齐那家伙就是条疯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谁都想咬上一口。就这么任凭他乱咬一通也不是个办法啊?”贺庆魁又道。
曹鼎道:
“老贺,你去省里找潘畅平,我一会儿跟他打个电话。他是滇云市委书记,在省给你谋一个位置还是很简单的。你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景川这边,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贺庆魁刚刚当上景阳市委书记,有些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可他还是点头道:
“去个清水衙门,早点享受退休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
曹鼎的出逃计划尚未实施,梁栋就开始对‘雅达集团’出手了。
梁栋选择的突破口就是‘莫甘征地案’。
这天早上,州委州政府门口突然就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到了州委州政府门口之后,也没有闹事,就坐在马路两旁的绿化带旁,明显有人维持秩序。
有些蹊跷的是,他们刚来没多久,州委秘书长宗斯年就带着几个人出来了。
宗斯年出来不到五分钟,就说服了这群人,带着他们选出的代表上了楼。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曹鼎耳中,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自导自演!”
然后就再没有其他表示。
这些人都是莫甘镇周边的老百姓,他们是为几年前的‘莫甘征地案’而来的。
曹鼎现在才想明白,梁栋才来的时候,下去调研的第一站为什么要放在孟东县了。
原来,他早就盯上了‘莫甘征地案’。
看样子,这一次的‘群体性事件’,应该是梁栋自导自演的。
他就是想通过这个,给‘雅达集团’撕开一个口子。
曹鼎不想趟这个浑水,有人却不想让他闲着。
给曹鼎传消息的人还没走,纪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曹鼎看了一眼手机,眉头一皱,朝传消息的人摆摆手,等那人走后,才接通手机:
“老曹,你知道吗,莫甘镇的人去你们那里了。”
“你消息挺灵通啊,我这边也才刚刚得到消息。”
“你不管我,我只能自己在梁栋身边收买几个眼线喽。”
“纹纹,不是我不管你,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说我哪里还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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