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红梅的手机就是个老年机,她根本就接触不到网络上的消息,也就不知道梁栋最近所发生的事。
但梁秉森知道,这个倔强的老头子虽然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却仍旧秉承着‘活到老,学到老’的宗旨,尝试着去接触那些新鲜玩意儿。
他手里有一部智能手机,他也经常上网看看新闻,刷刷视频什么的,他儿子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又怎么可能刷不到?
只是怕齐红梅担心,老头子就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等梁秉森开着他的小电动三轮,带着下好的粉条回来时,正好看到梁栋在陪他妈一起拔鸡毛,就对梁栋道:“正好你回来了,就过来帮我把这些粉条挂起来。”
梁栋站起来,对着水龙头冲了冲手,走过去帮梁秉森的忙。
梁秉森小声问道:“你在跟何叶闹离婚?”
“爸,你是不是从网上看到的八卦消息?”梁栋故作轻松道,“爸,我跟你说,网上的东西,十条能有两三条是真的就不错了,你可得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无良媒体给带偏了。那些自媒体为了博眼球,赚流量,根本就没有底线可言,什么谣都敢造。一般要是网上突然爆出一条社会新闻,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全网围观,这个阶段你可千万别信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反转,甚至来回的反转。还有些明星、网红,为了流量,不惜自己给自己制造话题,加以炒作。开始的时候,就是弄出什么绯闻、出轨之类的,后来就玩得越来越大,不惜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你数数看,现在的明星,有几个是没离过几次再结过几次的?你儿媳妇是个公众人物,不用炒作就自带流量,那些狗仔队恨不得天天跟在她身后,妄图从她身上曝出一些大瓜。我跟何叶前些天的确是闹了些不愉快,被那些无良媒体拍到后,就在网上大肆炒作,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你别跟我扯这些,我问你,你当众给人下跪,这事有图有真相,人家总做不了假吧。”由于愤怒,梁秉森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门儿。
“爸,这事儿完全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实际情况不是网上所说的那样。你儿子就是再不堪,也不可能像网上形容的那样啊?”
梁秉森点点头:“网上有很多说法,最离谱的一个说你勾引了那个殷什么的老婆,被人堵在酒店,然后你迫不得已,当街向他下跪谢罪。还有一个说你跟他豪赌,输了一大笔钱,还不上,就把老婆连人带公司抵押给了人家……”
“这些无良媒体混淆视听,就是为了给我抹黑,想要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他们已经初步得逞了,我被市委停职了。”梁栋无喜无悲地说,“他们下一步的目的,就是想拆散我跟何叶,然后图谋何叶手中的‘普安资本’。”
“老何家就这么放任不管?”梁秉森问。
“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我岳父想要谋求入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横生枝节,所以就只能委屈我了。”梁栋回答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梁秉森猜测道,“是不是何叶跟你离婚,然后嫁给那个殷什么,对她爸爸升官更有利?”
梁栋微微一愣,没想到一辈子没当过官的老父亲,看问题竟然如此通透,就忍不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还吹捧道:“爸,您这就叫政治智慧了。”
梁秉森微微一笑,骂道:“臭小子,还把你们官场上溜须拍马那一套,给搬到家里来了啊。你老子我虽然没当过官,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我们学校里面,虽然没有你们那里那么复杂,却也可以说是你们那里的缩影,人情世故、阿谀奉承、尔虞我诈那一套,不管放到哪里,基本都是通用的。”
“您老曾教过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次,儿子给您丢脸了,而且还把这脸丢到了全国……”梁栋又对父亲道。
“我相信我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能下跪,自然有你下跪的理由。”梁秉森很豁达地说。
梁栋心中一阵暖流流过。
“爸,我跟那个殷保罗下跪,是为了那些农民工。殷保罗他们公司在我们县里有几个工地,养活着上千个农民工呢,可是他们处心积虑恶意拖欠工程款,导致那些承包商和各级包工头没有钱发放农民工工资,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追到申城去找他讨要。于是,殷保罗就当众向我提出了那个要求……”梁栋解释道。
“古有韩信忍受胯下之辱,今有我儿效仿古人,韩信能功成名就,我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梁秉森说着,竟然有种豪气于胸的感觉。
“爸,陪您说说话,我这心里好受了许多。”梁栋捂着胸口道。
“说说你跟何叶的事吧,这其中肯定也有隐情。”梁秉森换个话题道。
梁栋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头儿,以前咋就从来没感觉这老头儿竟如此睿智呢?
“何叶公司出了一些麻烦,很有可能被殷家给吃掉,殷保罗就以此要挟何叶,同时也想方设法在我和何叶之间制造了一些误会。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已经被你儿子完美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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